印度之行

剧情片英国1984

主演:朱迪·戴维斯,维克多·班纳杰,佩吉·阿什克罗福特,詹姆斯·福克斯,亚历克·吉尼斯,奈杰尔·哈弗斯,迈克尔·卡尔佛,萨伊德·杰弗瑞

导演:大卫·里恩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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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5-26 20:33

详细剧情

  英国女子艾德娜(Judy Davis 饰)与未来的婆婆摩尔夫人远赴印度,此行既为了探望艾德娜在印度做地方法官的未婚夫朗尼,亦可同时拓展视野。艾德娜的心思不在白人之间的交际活动,而是更渴望了解印度的异域风情,并因此与当地医生艾斯结识,艾斯对英国人充满纯洁的敬佩之情,虽然偶有失望,但他仍然为摩尔太太的优雅气质赞叹、时常帮助白人解围不惜让自己陷入尴尬。好心的艾斯为了满足艾德娜的愿望,担任向导带领艾德娜与摩尔太太参观郊外的马拉巴山洞,岂料两名女士在山洞中倍感不适,艾德娜更是浑身伤痕的跑出了山洞……此行引起轩然大波,英方认为艾斯对艾德娜欲行不轨,将其监禁。艾斯的命运,此刻掌握在了艾德娜的手中。  本片根据E.M. Forster小说改编,获1985年奥斯卡奖最佳女配角奖等十余项专业褒奖。

 长篇影评

 1 ) 《印度之行》电影剧本

《印度之行》电影剧本

文/(英)戴维·利恩
译/杨树正

东方轮船公司门外。夜晚。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外面来往的行人。天正下着雨,拥挤的人群打着雨伞,不断从窗前通过。一位叫奎斯特的英国年轻女郎走到窗前,停下脚步,探着头向屋里望了望,然后从大门走了进来。她向售票员走去。售票员一面给她办理票证,一面客气地询问道:“奎斯特小姐,你这是头一次来印度吧?”
奎斯特面带笑容:“是头一次离开英国。”
售票员抬起头来,恭维道:“真羡慕你,可开了眼界。”
奎斯特抬起头来,前方墙上的一幅巨型风景画引起了她的兴趣。
售票员立即主动向她介绍道:“这是马拉巴山洞,离你去的昌德拉帕尔约有二十里左右。”
售票员:“莫尔夫人定于五月二十日返回拉瓦尔品第。你的回程尚未定,对吧?”
奎斯特:“嗯,我可能要留下来。”
售票员:“如果你决定与莫尔夫人一起返回,望及早通知我。”
奎斯特:“好吧。”
售票员将填好的票证递给了她,交待道:“这是行李标签,这是你的票,这是莫尔夫人的票。总督与你们搭的是同一条船,你们的航行一定很有意思。”

孟买码头入口处。白天。
印度士兵排成两列等候在码头入口处外。总督在夫人的陪同下,走过一段红地毯。两旁排着整齐的骑兵卫士,卫士后面的欢迎人群,频频地向总督一行挥手、欢呼。莫尔夫人、奎斯特小姐以及其他旅客都挤在客轮的甲板上,观看这一欢迎盛况。
总督和夫人坐上了马车,雪片似的花瓣飘落在他们身上。

孟买码头。白天。
一片嘈杂声淹没了整个码头。特顿先生和夫人手牵着手,跟随在一辆载满行李的马车后面,艰难地行走。特顿夫人手里拿着一条手绢,把嘴捂得严严地。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小姐跟随着行李搬运夫,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出口。
奎斯特和莫尔夫人来到一辆破旧的出租马车跟前,马车上早已堆满了行李。莫尔夫人埋怨道:“龙尼不来此地接我们,太不象话了。”
奎斯特安慰道:“不过,从他那里到这儿有将近一千里的路程。”
莫尔夫人:“可我们是从五千里远的地方来看望他的。”
莫尔夫人向马车夫招呼道:“去维多利亚车站。”

火车站。火车头等厢内。
奎斯特小姐走在吃讲干;莫尔夫人在喝茶。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莫尔夫人十分烦躁,说了一声:“啊,天哪!”
奎斯特一边起身,―边说道:“别着急。”
出现在门口的是特顿夫人。她询问道:“是莫尔夫人吗?”
莫尔夫人:“是的。”
特顿夫人:“我是特顿夫人。我丈夫是位收藏家。”
莫尔夫人有些误解地:“唉呀,我们已把车票给印度人了。”
特顿夫人继续介绍道:“我丈夫是昌德拉帕尔市的行政官。”
她回过头来问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奎斯特小姐:“你一定是奎斯特吧?”
奎斯特点点头:“是的。”
莫尔夫人:“请原谅,特顿夫人,今天我们实在太疲乏了。”
特顿夫人感到发窘,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想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哦,火车开动了。等你们消除疲劳后我们再一起喝点什么,再见。”

头等厢餐车内。夜晚。
服务员将一瓶白兰地打开,放在一张小餐桌上。餐桌一旁坐着特顿先生和夫人,对面坐着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小姐。特顿先生将白兰地斟在自己杯里。
特顿夫人的目光盯着奎斯特小姐,好象记起了什么:“我相信你和龙尼一定在湖区见过面,奎斯特小姐?”
奎斯特:“是的,我们见过面。”
特顿夫人觉察到奎斯特小姐表情不太自然,忙解释道:“请原谅,我们在昌德拉帕尔是没有秘密可保的,而我又是一个不可教药的罗曼狂。”
莫尔夫人更正道:“奎斯特小姐同她姑妈在一起,是我和龙尼在一起。”
特顿先生插话:“当然,你知道,龙尼的工作是十分出色的。你会为他感到自豪的。”
长时间没有人讲话,最后,莫尔夫人打破了沉默:“要知道,特顿先生,等我们安顿下来之后,我们想结交一些与你们有社交往来的印度朋友。”
特顿先生显得有些不安:“事实上我们与他们没有什么交往。尽管他们中不少人是有教养的,但我们没有往来。”
特顿夫人补充道:“东方毕竟是东方,莫尔夫人,这是文化问题。”

火车包厢内。夜晚。
奎斯特躺在床上。她问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莫尔夫人:“龙尼真的成了堂堂的先生了吗?”
躺着看书的莫尔夫人答道:“有可能。……很快便会知道的。”
奎斯特对特顿夫人加以评论:“这个女人很可怕。”
莫尔夫人把书合上,嘴里咐和着:“啊,是的。不过我们该睡觉了,亲爱的。”

昌德拉帕尔火车站。白天。
火车徐徐开进车站。军乐队奏起了迎宾曲。站台上排着一长列欢迎的官员。
这时,一位衣着整齐,面孔俊秀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束鲜花,从站台外走了进来。他就是龙尼。奎斯特首先发现了他,没顾得上与莫尔夫人打个招呼,便往车厢外跑去。
龙尼看见了母亲,叫了一声:“你好,母亲!”
他着急地问母亲:“奎斯特在哪儿?”
奎斯特从他身后答道:“我在这儿。”
龙尼见是自己的未婚妻,激动地:“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你。”他立即将手中的鲜花递给了奎斯特。两人亲热地拥抱,亲吻起来。
龙尼对身后的佣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向奎斯特解释道:“安东尼将照料你们的行李。很抱歉,我是欢迎委员会的成员。”说完,他立即向前走了过去,排在欢迎队伍的后面。特顿与迎候的人员一一握手。轮到龙尼时,他脱下帽子,向特顿夫妇致意。
莫尔夫人和奎斯特静静地站在远处,观看欢迎仪式。龙尼走了过来,向她们解释道:“十分抱歉。这位大人物归来,我们必须迎接。”
莫尔夫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重要?”
龙尼:“你不知道?”

集市上。白天。
一辆插着英国国旗的敞篷汽车从集市经过。车内坐着特顿夫妇。集市的道路又窄又挤。
两位骑自行车的青年男子见汽车开近,向旁边躲闪,慌忙中,他们倒在汽车前面。司机来了个急刹车,才使两位骑车人脱险。
车上的特顿夫人发出一声尖叫。两位骑车人立即将车扶起,推向路旁,给汽车让路。骑车人,一位叫阿泽兹,另一位叫阿里。阿里指着开走的汽车骂道:“车里那家伙是特顿!”
阿泽兹疑惑地:“是特顿?”
第二辆汽车从他们身旁开了过去。阿里认出车里的人,叫道:“是麦克布莱德。他刚来时,哈米杜拉还说他是个好人。”
阿泽兹补充道:“可他们一个个都变得一模一样。英国男人两年就变坏了。”
阿里:“女人更坏。”
阿泽兹:“她们只需六个月。”
龙尼赶着马车缓慢地行驶在拥挤的交易市场上。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奎斯特的注意力突然被旁边四人抬着的一具尸体吸引了过去,她好奇地问龙尼:“龙尼,那是一具尸体吧?”
龙尼回过头来,抱歉地:“是的,真对不起,一会儿就过去了。”

阿泽兹住宅外。白天。
这里是市郊村庄。阿泽兹和阿里骑着自行车返回。佣人哈桑跑过去把车接了过来。
阿泽兹继续与阿里交谈:“我们干吗花这么多时间来谈论英国人?”
阿里:“因为我们钦佩他们,医生大人。”
阿泽兹:“麻烦就出在这里。”说着,两人分手了。阿泽兹向阿里挥手道:“明晚见!”

阿泽兹住宅内。白天。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和几把椅子。
阿泽兹进到屋内,顺手拿起一把刷子,将身上尘土刷去。然后将外衣脱下,用力地抖了几下,埋怨道:“该死的英国人。”

龙尼住宅。白天。
龙尼、莫尔夫人和奎斯特下了马车,沿着一条小径向住宅走去。路旁站着一排佣人,迎侯着主人客人,有的还把手举得高高地向客人致意。
莫尔夫人向佣人们点头微笑,但表情很不自然。

龙尼的住宅内。白天。
奎斯特兴致勃勃地来到阳台,仔细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莫尔夫人走进客厅:“不错嘛,亲爱的。”
奎斯特站在阳台上,手指着远处的群山,询问道:“那些是马拉巴山吧?”
龙尼:“是的。”
奎斯特:“有山洞吗?”
龙尼:“大概有。瞧,明天可够你们忙的。晚上俱乐部还有音乐会。走,喝茶去。”

市法院。白天。
法警敲打了一下竹棒,人们立即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奎斯特和莫尔夫人也随之起立。龙尼通过台后的门走进来,手里夹着一本书,迅速走上台阶,把书放在桌上坐在法官位置上。他将桌上的书翻开,宣判道:“我仔细地听了证辞,你触犯了刑法第四一五条,犯欺诈罪,现判你两个月劳役。”
被告席上的一位印度商人低着头,声地应道:“是,先生。”
龙尼合上书本,命令法警:“可以把犯人带下去。”
龙尼朝奎斯特和莫尔夫人走了过来,问道:“呃,你们玩得怎么样?”
奎斯特:“应该说都看了。”
莫尔夫人:“是的。我们去了教堂、医院、战争纪念馆和兵营。哈德利先生一点也不马虎从事。”
龙尼:“太棒了。现在上俱乐部去。”

哈米杜拉住宅。夜晚。
哈米杜拉的妻子半躺在床上,阿泽兹坐在靠近床边的凳子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支自来水笔,给她开药方。
哈米杜拉妻子:“阿泽兹,你什么时侯结婚?”
阿泽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伯母。”
哈米杜拉瞧了瞧妻子,责备道:“我们请他来吃晚饭,让他用医术为我们治病,你怎么总提这一类问题……”
阿泽兹将药方递给哈米杜拉,劝导道:“这次算是治好了。可我得再次请求你别直接从水龙头喝水,要煮开!煮开!”说完他便提着药箱离开了房间。
哈米杜拉吩咐佣人:“现在我们可以吃饭了。”接着他又瞧了瞧妻子,责备道:“你干吗总提结婚的事?”
哈米杜拉继续道:“他几乎把所有的工资都送给了孩子们,自己过着低等职员的生活,我们还能向他要求什么?”

哈米杜拉卧室。夜晚。
阿泽兹进来了。他刚坐下准备与大伙一起用餐,阿里递给他一张字条:“卡伦塔少校给你的便条。”
阿泽兹:“我得马上去他住宅。这是特快邮件。”
阿泽兹起身要走:“我的自行车胎还漏气哪。”

卡伦塔少校的住宅。夜晚。
住宅门口墙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皇家陆军外科医师A·卡伦塔少校。
阿泽兹乘着一辆马车,急急忙忙赶到。一位仆人没让他进去:“少校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阿泽兹忙问:“他留下话没有?”
仆人冷冷地:“没有。”
卡伦塔夫人和雷斯利夫人从屋里走出。她们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泽兹,然后急急忙忙向刚才阿泽兹坐过的马车走去。
卡伦塔夫人:“雷斯利夫人,是一辆双轮马车!你看。”
雷斯利夫人:“啊,真漂亮!”
卡伦塔夫人随口下令:“去俱乐部!”她见马车夫无动静,再次命令:“马车,去俱乐部!这个傻瓜怎么不动?”
站在旁边的阿泽兹做了一个手势,让马车夫赶车:“我明天付给你钱。”
马车夫催赶着马车离开了。阿泽兹回头想向门口的仆人问话,灯光却熄灭了。他无奈地耸耸肩。

清真寺院内。夜晚。
阿泽兹走近池子,蹲下身子,洗了洗手。这时,从他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一位一身洁白装束的老年妇女向他走近,他立即站立起来:“夫人,这是清真寺,你没有权力到这地方来。你应该把鞋脱掉。”
莫尔夫人:“我已经脱了,把它们放在外面了。”
阿泽兹:“呃……请原谅。”
莫尔夫人:“那我还是走吧。”
阿泽兹:“夫人……”
莫尔夫人:“我没有什么过失吧?鞋已经脱了。”
阿泽兹:“当然。不过,没有女人愿找这个麻烦,尤其是这里没有别人的时候。”
莫尔夫人:“上帝在此。”
阿泽兹:“上帝在此,很好。请问尊姓大名?”
莫尔夫人:“莫尔夫人。”
阿泽兹:“哦。”
莫尔夫人:“我从俱乐部那边来。那里的音乐演出我早在伦敦就看厌了。天气真热。”
阿泽兹:“我觉得你不应该一个人出来,莫尔夫人。这里常有坏人出没,还有马拉巴山里的豹子和毒蛇。”
莫尔夫人:“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阿泽兹:“我常来这里,习惯了。”
莫尔夫人:“对毒蛇习惯了?”
阿泽兹:“我是个医生,毒龙不敢咬我。莫尔夫人,我想你一定是刚来印度的。”
莫尔夫人:“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泽兹:“从你与我谈话的姿态看出来的。”
莫尔夫人:“哦。”
阿泽兹用手指向远处:“你看。”
莫尔夫人顺着阿泽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月光下,看见河水缓缓地流动。
阿泽兹:“有时我看见贝拿勒斯河上有尸体漂过。不过,这不是常有的事。河里有鳄鱼。”
莫尔夫人感到惊讶:“鳄鱼?真可怕。这是多么可怕而又多么奇妙的河呀!”
阿泽兹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提问道:“我能否向你提个问题?你为什么来印度?”
莫尔夫人:“我是来看儿子的。他是本市的法官。”
阿泽兹:“噢,不,我们的法官是希思洛普先生。”
莫尔夫人:“他确是我儿子。我结过两次婚。”
阿泽兹:“你的前夫去世了?”
莫尔夫人:“是的,第二个也去世了。”
阿泽兹:“我与你的情况类似。当法官的是你唯一的儿子吗?”
莫尔夫人:“不。在英格兰还有个女儿,是和我第二个丈夫生的。她叫斯特拉,是个艺术家。”
阿泽兹笑道:“莫尔夫人,与你一样,我也有一儿一女,你我真可谓是如出一辙。”
莫尔夫人开玩笑道:“只是名字不叫龙尼和斯特拉,对吧?”
阿泽兹:“噢,不会的,当然不会的。一个叫阿克巴,一个叫佳米拉。他们与外婆住在一起。”
莫尔夫人:“你的妻子呢?”
阿泽兹:“她生下儿子后便去世了。”
莫尔夫人没有再说什么。接着,阿泽兹以诚恳的语气赞许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和霭可亲的英国女人。”
莫尔夫人笑了笑,告辞道:“现在我得回去了。”

俱乐部剧场。夜晚。
舞台上演员正在表演节目。
龙尼一手拿着台词。一手拿着铅笔指挥着合唱队。
奎斯特看了看身旁空着的位子,回头向后面瞧了瞧,然后将空位上的一把扇子拿在手里,离开了座位。

俱乐部门口。夜晚。
阿泽兹将莫尔夫人送到俱乐部门口。
莫尔夫人客气地:“我希望我是一位俱乐部成员,这样才能把你带进去。”
阿泽兹连忙摇了摇头:“印度人是不许进去的。”
莫尔夫人彬彬有礼地:“哦!晚安。”
莫尔夫人刚进大厅便遇见了奎斯特小姐。
奎斯特:“可算找到你了!你上哪去了?”
莫尔夫人兴奋地:“我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冒险,还看到了映在恒河里的月亮。”
奎斯特吃惊地:“啊!”

俱乐部内。夜晚。
坐在大厅内休息的特顿见到奎斯特和莫尔夫人走过来,起身招呼道:“啊,莫尔夫人,奎斯特小姐,来,喝点水。”
莫尔夫人:“谢谢。”
特顿:“我妻子正在舞台上。卡伦塔少校患了阑尾炎,他的日常事务由龙尼处理。”
卡伦塔夫人:“他的那位该死的印度助手迟迟不来,我只好把我自己的助手唤了回来。”
奎斯特:“特顿先生,我们希望看到其正的印度。”
特顿见菲尔丁先生从旁边走过:“菲尔丁!有人想看看真正的印度,有何办法?”
菲尔丁连头也没回,答道:“那就设法让他见见印度人。”
奎斯特不认识这位陌生人,问道:“他是谁?”
特顿介绍道:“我们的院长,政府学院的。”
奎斯特:“来到这里以后,我还没有同印度人说过话。”
卡伦塔夫人:“那你太走运了。”
特顿(画外):“我会告诉你的。如果你们真想同印度人接触,何不举办一次搭桥晚会?”
特顿(画外):“晚会可以缩小东西方之间的鸿沟。我们可以邀请印度教徒、伊斯兰教徒、锡克教徒、甚至印度祅教徒……”

俱乐部花园。白天。
乐队指挥和全体乐队队员在演奏轻快的乐曲。莫尔夫人、奎斯特、龙尼及特顿围坐在花园高处的一张桌前喝茶。奎斯特不时转过头去观看四周的人群。有一群印度人聚集在一棵大树下。菲尔丁正在与几位印度老人交谈:“晦涩难懂,但句子后半部是‘英国茶’……”
特顿夫人:“啊,天哪!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他们与我们一样很讨厌这个聚会。”
特顿夫妇、奎斯特、莫尔夫人和龙尼一道走下阶梯,两旁的印度人向他们热烈拍手欢迎。特顿夫人、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向一群印度妇女招手致意。莫尔夫人还用结结巴巴的乌尔都语向她们致意。印度妇女发出一阵笑声。
特顿向几位印度人打招呼:“下午好,见到你们很高兴。下午好,你们光临这次聚会太好了。”
莫尔夫人(对特顿夫人):“你告诉这些女士,我不懂她们的语言,不过很想学会。”
一位印度妇女:“我们会讲一些你们的话。”
特顿夫人听见这位印度妇女会讲英语,感到惊讶:“呀,她听得懂!”
另一位印度妇女也用英语讲道:“皮卡迪利大街,海德公园。”
莫尔夫人忙点头:“有的,不错。”

俱乐部花园。白天。
莫尔夫人和龙尼坐在阴凉处的长椅上。莫尔夫人热得难以忍受,不时地用手扇扇风。
她看到远处的奎斯特小姐正与一位高个男子交谈,问道:“和奎斯特谈话的那个人是谁?”
龙尼:“噢,那是菲尔丁,学院的院长。”
奎斯特和菲尔丁边走边交谈。
奎斯特:“我真不明白,客人应邀而来却受不到款待。只有你和特顿先生还有一点友好的表示。这使我感到十分难堪。”
菲尔丁:“我也有同感。这个俱乐部的气氛实在令人别扭。”
奎斯特:“你能同印度人打成一片,真让人羡慕。”
菲尔丁:“呃,听我说,如果你和莫尔夫人真有兴趣见见一两个人,安排上没有什么困难。”
菲尔丁:“在学校里我们有一位印度老教授,他可以向你讲解所有关于再生、命运的问题。他也许还会应邀而为你唱歌。”
奎斯特高兴地:“非常有兴趣。我担保,莫尔夫人也和我一样。我很喜欢这些。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阿泽兹的医生吗?”
菲尔丁:“听说过,但从未见过面。”
奎斯特:“莫尔夫人认为他很可爱。”
菲尔丁:“好吧,我们也邀请他来。”
乐队演奏另一支曲子。菲尔丁冷笑道:“哦,哎呀,这是为特顿夫人演奏的。”
莫尔夫人和龙尼起身走开。莫尔夫人埋怨地:“我从来没有身处这样令人难堪的场合。”
龙尼:“是令人难堪的,您现在明白了吧?”
莫尔夫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与这些人相处得这么不愉快。”
龙尼:“我们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件愉快的事。”
莫尔夫人:“龙尼,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尼:“我们来这里是伸张正义和维护和平,我不是传教士,也不是感伤的社会主义者。我只是民玫机构的一名成员。”
莫尔夫人:“真是这么简单!?”
龙尼:“你和奎斯特还想让我做什么?牺牲我的事业?放弃我在这个愚昧的国度里行善的权力!”
莫尔夫人:“我看这次招待会便是一次权力的演习,是一次表现优越感的良机。”
这时乐队奏起了英国国歌,莫尔夫人和龙尼以及四周的人都站立了起来。
莫尔夫人激烈地:“上帝让我们活在这世上是要我们去爱戴和帮助我们的同胞。”
龙尼:“是的,母亲。”

菲尔丁住宅。白天。
阿泽兹走了进来。见屋里无人,他大声呼叫道:“菲尔丁先生!”
他透过玻璃隐隐约约能看见菲尔丁在盥洗室淋浴。他又呼喊了一声:“菲尔丁先生!”
菲尔丁听见有人叫他,应道:“哦,你好,是阿泽兹医生吗?”
阿泽兹:“是的。恐怕是我来得太早了。”
菲尔丁:“没关系,我马上就好了,请自便。”
阿泽兹:“菲尔丁先生,你太客气了。”他找了一把小椅子坐下。他看看四周,走近书架仔细瞧了瞧,然后转身叫了一声:“菲尔丁先生!”
菲尔丁:“什么事?”
阿泽兹:“我早就想见见你。你的为人处事早有所闻。”
阿泽兹:“我在市场上见过您。”
菲尔丁一面穿衣服一面哼唱道:“懊丧的光总是闪烁着……”
阿泽兹:“菲尔丁先生!”
菲尔丁:“什么事?”
阿泽兹:“在你出来之前,你猜猜我是什么样子。”
菲尔丁:“好吧。嗯……依我看,你身高有五英尺九吋。”
阿泽兹:“呀!太准确了!”
菲尔丁:“哈,我透过玻璃门全看到了。”
从门外能看见菲尔丁正在扣领扣。忽然,他骂了一声:“该死的!”
阿泽兹关切地问道:“怎么啦?”
菲尔丁(画外):“后面的领扣坏了。”
阿泽兹:“嗯……你用我的吧。”他转过身去,开始从自己衣领上解下一个领扣。
菲尔丁:“你有备用的吗?”
阿泽兹:“是的,您等一等。”
菲尔丁:“不会是你衣领上戴着的那个吧。”
阿泽兹:“不,不是。就在我口袋里。”
阿泽兹好不容易将领扣硬从自己衣领上揪了下来,“我经常这样,以防万一。给你。”
菲尔丁出来。他从阿泽兹手里接过领扣,然后与他握手致意:“非常感谢,啊,你好!”
阿泽兹:“您好!”
菲尔丁:“快请坐,我马上就穿好。请原谅我的失礼。”
阿泽兹:“不,没有关系。我一直认为英国人爱整洁。看您书架上井井有条的摆设也证实了这一点。”
菲尔丁一面在镜前梳妆打扮,一面谈道:“有两名英国女士准备来喝茶,与你见见面。”
阿泽兹:“哦?”
菲尔丁:“我想你可能认识其中的一位。”
阿泽兹:“我从不认识英国女士。”
菲尔丁:“难道莫尔夫人……也不认识吗?”
阿泽兹:“啊,是莫尔夫人?”
菲尔丁:“还有她的同伴奎斯特小姐。”
阿泽兹:“啊,她也是上了年纪吧?”
菲尔丁:“奎斯特小姐很年轻,她想了解印度。”
这时,一位仆人走了过来,敲了敲门。他用印度语向主人报告。
菲尔丁:“她们马上就到了。我还邀请了我们的哲学教授纳兰耶·戈德博尔。”
阿泽兹露出一副尊敬长者的神情:“一个不可思议的婆罗门教徒。”
菲尔丁:“但愿他对饭菜不要介意。要知道,他是一位非常拘于习俗的人。”

菲尔丁住宅。白天。
戈德博尔教授坐在院内的小池旁,将双脚泡在水里。这时,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小姐已经来到。菲尔丁:“午安,莫尔夫人,奎斯特小姐。”
莫尔夫人:“真感谢你的盛情邀请。”
菲尔丁介绍道:“这是阿泽兹。”
奎斯特(画外):“你好。”
阿泽兹:“莫尔夫人,你还记得我们清真寺里的水池吗?”
莫尔夫人:“当然记得。”
阿泽兹:“请来看看,我们的君主精巧地设计了这个水池,水流常年不断。我们的祖先热爱水。我们是从沙漠,由波斯和阿富汗,越过喜马拉雅山脉,来到这里的。我们每经过一个地方,便在那里留下一座座花园和喷水池……”
有人来了,菲尔丁见是戈德博尔,迎向前去招呼道:“啊,戈德博尔!这是阿泽兹医生,你认识的。呃,这是我们的新客人,莫尔夫人、奎斯特小姐。这是戈德博尔教授。没有想到你躲在这儿。”
戈德博尔:“烈日一会就会把我们都轰到阴凉处的。我正在欣赏流水。”

菲尔丁住宅院内。白天。
菲尔丁及其几位客人围坐在小池旁的桌前饮茶。戈德博尔坐在树荫下的一张长凳上。
奎斯特:“阿泽兹医生,今天上午我们遇到了令人失望的事情。不知你们的见解如何?”
莫尔夫人:“哦,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们有所冒犯?”
阿泽兹笑道:“哦,这不可能。能告诉我吗?是怎么回事?”
奎斯特:“可以。在前天俱乐部晚会上,一名印度女士和她的先生答应今天上午九点来车接我们。我们一等再等,他们一直没有露面。他们甚至拖延了到德里招待我们的计划。”
菲尔丁:“如果是我,我才不担心。”
奎斯特:“不过,这是令人非常担心的。”
戈德博尔加入他们的谈话:“小姐,我认为他们一定是没有派车去接你们。”
菲尔丁立即赞同道:“很有可能。”
奎斯特:“我厌恶把什么事情都搞得很神秘。”
菲尔丁看了看,讥讽道:“我们英国人就爱这样。”
莫尔夫人:“我喜欢神秘,但我讨厌混乱。”
菲尔丁:“要知道,神秘只不过是混乱的一个高雅的代词罢了。教授、阿泽兹和我都认为印度是个混乱的国家。”
戈德博尔点点头:“是这样,很遗憾。”
阿泽兹笑道:“假如到我家里作客,你们就看不到混乱的迹象。”
奎斯特感兴趣地:“哦?”
莫尔夫人:“那太好了,对吧,奎斯特?”
奎斯特立即掏出笔记本:“是呀,请留下你的地址,阿泽兹先生,行吗?”
阿泽兹:“请别急,我还有更好的主意,遨请诸位去马拉巴山洞野餐。”
戈德博尔以惊奇的眼光看了一下阿泽兹。阿泽兹继续解释道(画外):“女士们,这将是一次最奇妙的旅行。山洞铁路高出平原二千英尺。还有那些山洞。莫尔夫人,那是印度的奇观。怎么样,教授?”
戈德博尔:“那些山洞确实是享有盛名。”
阿泽兹见戈德博尔教授反映不强烈,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家沉默了片刻。奎斯特主动找话问阿泽兹:“医生,那儿有多少山洞?”
阿泽兹:“我也不太清楚。遗憾的是我还没有去过。”
菲尔丁笑道:“真有你的!”
奎斯特:“嗯……戈德博尔教授,你见过那些山洞吗?”
戈德博尔手中剝着香蕉,不感兴趣地答道:“见过。”
奎斯特:“喂,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戈德溥尔心不在焉地答道:“当然可以。山洞只开放了一部分,大概有七、八个。”
奎斯特兴趣浓厚地:“还有呢?”
戈德博尔:“当你走进洞口,穿过人工开凿的通道,便会看到一个圆形洞穴。”
奎斯特:“大吗?”
戈德博尔:“不大。”
阿泽兹插话:“非常神奇,没有错吧?”
戈德博尔:“没错。”
菲尔丁:“经过装饰没有?”
戈德博尔:“全都一样,空荡且黑暗。”
莫尔夫人换了个话题:“呃,菲尔丁先生,我想参观一下学院。”她回头问奎斯特:“你去吗,奎斯特,我知道你是讨厌学院的。”
菲尔丁和莫尔夫人离去。
阿泽兹、戈德博尔和奎斯特坐在池子边缘。戈德博尔和奎斯特将脚浸泡在水池里。
阿泽兹:“奎斯特姐,我第一次看见莫尔夫人是在朦胧的月光下。我还以为她是个鬼呢?”
戈德博尔:“一个苍老的幽灵。”
奎斯特:“苍老的幽灵?”
阿泽兹:“教授引用了印度的说法。”
奎斯特:“难道莫尔夫人是再生吗?”
戈德博尔:“十分象。”
奎斯特感兴趣地:“请讲下去,教授。”
戈德博尔:“这是很复杂的哲学。”
奎斯特:“简单地说吧。”
戈德博尔:“简单地说,奎斯特小姐,生命就是一个带有许多剎车的轮子,它按照出生、死亡、再生的规律不断循环,直到进入天堂为止。”
奎斯特听得津津有味。
戈德博尔继续道:“根据这个哲学,我设计了一种舞蹈。”
奎斯特:“你跳舞吗,教授?”
戈德博尔:“噢,跳。”
这时龙尼从室内走出。他刚走下阶梯,发现奎斯特与两个印度人坐在水池旁,他停下脚步,带责备口吻地喊道:“奎斯特。”
奎斯特回过头,见是龙尼,欲起身介绍:
“哦,龙尼,你到得很早。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戈德博尔教授,还有……”
龙尼没让她介绍完,生气地问道:“菲尔丁呢?我母亲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奎斯特竭力想缓和气氛,她提起一筐荸荠递给龙尼:“他们参观学院去了。我们在吃荸荠,你尝尝。”
龙尼生硬地:“不了,谢谢,我们现在就走。”
戈德博尔和阿泽兹礼貌地站立起来。奎斯特仍坐在地上,反问道:“可我们不能这样走呀。”
阿泽兹在一旁插话:“没有关系。”
龙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屋里。

大街上。白天。
龙尼赶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小姐。
龙尼:“野餐肯定会吹掉。就象今天早上丢人的遭遇一样,他也会把邀请你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
奎斯特反驳道:“你错了。菲尔丁所有的……”
龙尼打断她的话:“你注意到竖在他脖子后面的衣领了吗?”
莫尔夫人:“我喜欢阿泽兹医生。”
龙尼:“阿泽兹今天穿上了他最好的衣服,但他忘掉戴上后领针了。那里到处是印度人。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忘了那些山洞离火车站还有好几里路呢!”
奎斯特:“你参观过那些山洞吗?”
龙尼:“还没有,不过我很了解那里的情况。这是奄无疑问的。”
產斯特:“亳无疑问?”
听到龙尼和奎斯特无休止地争执,莫尔夫人忍耐不住:“我受不了这令人厌烦的争吵!”
奎斯特:“请原谅。”
龙尼:“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如此烦躁不安。咱们一起去看看马球赛吧,这样或许会好些。”
莫尔夫人:“我不想看,我想休息一下。你和奎斯特去看吧。”

马球场。白天。
龙尼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比赛。站在他身旁的奎斯特低着脑袋,心事重重,她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对龙尼说道:“龙尼。”
龙尼:“什么事?”
奎斯特:“我有话与你谈谈。”
龙尼:“讲吧。”
奎斯特:“这件事很重要,龙尼,我最后决定取消我们的婚约。”
龙尼:“你本来就没有答应过我们必须结婚。”
奎斯特:“是的。”
龙尼:“不过你讲出来了是对的。你的主意很好。”
奎斯特:“作为英国人,我们对此是严肃的,对吧?我想这没什么。”
龙尼:“既然我们是英国人,我想,理应如此。”
奎斯特见龙尼的态度明朗,她的脸上立印浮现出笑容,并靠近龙尼,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面颊。
奎斯特用手指着球场:“你看那边。”
龙尼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地:“我们出去蹓蹓。”
奎斯特:“不回寓所了吗?”
龙尼:“为什么?”
奎斯特:“我觉得我们应当告诉你的母亲,向她谈谈我们的打算。”
龙尼:“如果你不介意,过一两天再说吧,我,我不愿再让她为我而烦恼。”

哈米都拉住宅。夜晚。
哈米都拉、阿泽兹、阿里围坐在屋内的地上,谈论着郊游的事。
哈米都拉:“你干吗要承揽这样奢侈的活动?”
阿泽兹:“还不是为避免她们上我家来。”
阿里:“这种事你已经做过了。”
哈米都拉:“现在是大伙出力的时候了。我太太可以准备盘子和刀叉。”
阿里:“酒还是一个问题,让菲尔丁先生喝威士忌苏打,女人们喝葡萄酒。”
阿泽兹:“还有食物问题。英国人胃口都好。”
哈米都拉:“还有戈德博尔教授呢?”
阿泽兹:“他比英国人还能吃,只不过是只吃蔬菜、水果和米饭。”
阿里:“只要是让一个婆罗门当厨师,或旁边出现一片牛肉,他就会呕吐的。”
哈米都拉建议:“英国人是能吃羊肉的。”
阿里:“火腿也行。”
阿泽兹:“火腿?你是说我给他们提供火腿?”
哈米都拉:“够了够了。”
阿泽兹:“英国女士们不能坐在地上,即便坐在波斯地毯上也不行。”
阿里:“那就带上桌椅。”
哈米都拉:“这样一来,你需要有仆人。还有运输上的问题。从火车站到山洞还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阿泽兹:“我刚去过一趟车站,火车在黎明前开离。”
哈米都拉:“那你必须做好按时到达火车站的准备。最好在车站过夜。”

龙尼注宅。夜晚。
莫尔夫人、奎斯特、龙尼正坐在餐桌旁用餐。一位仆人在收拾餐具。
龙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母亲,问道:“喝咖啡吗?”
莫尔夫人将扇子和餐巾放在桌上:“不,谢谢,我该睡觉去了。”
龙尼:“母亲,我知道今天下午我非常荒唐可笑。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对不起。”
莫尔夫人:“说得很动听。谢谢你,亲爱的。”
龙尼:“当然,我根本没有权力来要求你们任何一位应该或者不应该做什么。你们想看看印度就尽情地看好了。”

市场。公路。市郊。黎明。
奎斯特兴致勃勃地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穿过市场,来到公路上。叉路口的路标上写着:“昌德拉帕尔,十二英里。”见前面有一条土路,她下了车,推着车朝小路走去。没走多远,只见小路两旁杂草丛生,草丛中横七竖八地躺着石雕像。显然这里是一座古庙的遗址。道路已到终点,前面便是古庙的大门。她走了进去,屋顶早已塌陷,只有四根石柱还完好地立在那里。旁边地上躺卧着的一座无头女雕像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往前瞧去,一群男女拥抱、亲吻的石雕像出现在草丛和树藤之中。她静静地凝视着这些石雕像。
这时,一群猴子从树丛中发出吼叫声,似乎在驱赶着这位不速之客。几只瘊子顺着树藤滑了下来。她见势不妙,立即调转车头,急急忙忙推着车朝来时的方向跑去。一群猴子也跟着追了过去。她赶紧跳上车,用力蹬着车,怆惶逃离。

仓库门口。傍晚。
奎斯特灰尘扑扑,露出紧张、疲劳的神情。将车靠在仓库的墙上,默默地站在那里。
龙尼来到她身后,见她低头沉思,关切地问道:“奎斯特,你感觉怎么样?”
奎斯特低声答道:“很好。”
龙尼:“那么,发生什么事了?”
奎斯特摇摇头:“没什么。我想收回在马球场说过的话,龙尼,我真是傻瓜。”说着,她向他身上扑了过去,双手搭在他脖子上,紧紧地搂住他。

化妆室,夜晚。
奎斯特正在洗手,然后用毛巾擦了擦手。莫尔夫人坐在一旁,用手帕擦着捡。
奎斯特:“真有意思,但我并不感到多么兴奋。还是老一套,我觉得很一般。”
莫尔夫人:“最好的感觉莫过于此。”
奎斯特照了照镜子,然后转过头来:“我也这么看。我太挑剔了,真对不起。”
莫尔夫人给自己斟了一杯水:“啊,我才不管这些。也许同这个国家和古怪的环境有关?”
奎斯特:“你是说我的烦恼与印度有关?”
莫尔夫人(画外):“印度使人原形毕露,使人烦恼不堪。”她呷了一口水,“多奇怪!英格兰一定很冷了。”她又呷了一口水,看了看奎斯特,将水杯放下,起身要走,“我该回去了一你去与龙尼跳舞吧。不说别的,这起码是个意愿的表示。”

舞厅。夜晚。
龙尼和奎斯特兴高釆烈地跳起舞来。龙尼频频地向身旁的一对舞伴点头致意。

阿泽兹住宅。白天。
阿泽兹推开窗户,伸出头来看看天空,呼叫道:“哈森!”哈森立即出现在他面前,阿泽兹用印度语对他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支体温计,往床上一躺,将体温计放入口中。他顺手拿起一本杂志,开始翻阅起来。

教堂门前。白天。
龙尼赶着一辆马车来到门前。他停下马车,第一个跳了下来。他望望天空,太阳出现了桃红色。他走到车后,将门打开:“啊……天气即将转热。”
奎斯特:“有名的热天气快到了。”
龙尼等候母亲下车:“母亲……”
莫尔夫人:“你们俩先走吧。”
龙尼和奎斯特手挽手走向教堂。
特顿夫妇和卡伦塔夫人已站在一群人当中,他们见龙尼和奎斯特走过来,立即揭下帽子表示致意。
特顿:“啊,向你们表示祝贺。我们刚听到喜讯。请允许我握你的手。”
龙尼与特顿握手:“非常感谢,先生。”
卡伦塔(画外):“祝你们幸福愉快。”
莫尔夫人独自一人走下马车,她向旁边走了几步,发现一块旧墓碑。碑文是:“纪念上尉军医E·F·格林之妻玛丽·安。”墓碑下面写着:“亲爱的母亲,仅仅是晚安,而不是短暂的告别。我们大家将紧密地在神圣中团聚。”(由于风化,碑文上的日期已无法辨认。)
莫尔夫人触景生情,感伤地低下了头。

阿泽兹住宅门前。白天。
菲尔丁骑着马来到阿泽兹住宅门前。旁边有一群孩子在玩耍。哈森见客人到来,立即迎上前去,从菲尔丁手中接过缰绳,将马牵到阴凉处。
这时,拉尔医生从屋内走出,见是菲尔丁,自我介绍道:“菲尔丁先生,我是拉尔医生。”
菲尔丁:“哦,你好?”
拉尔指着屋子:“检査一下医生大人,这是卡伦塔少校的命令。”
菲尔丁:“怎么样?”
拉尔指着天空:“可能有点发烧。季节变化引起的。”

阿泽兹卧室。白天。
阿泽兹躺在床上,床前围了一群来访者。其中有阿里、警长哈奇、胖人默哈默德及正在吃甘蔗的十六岁侄子拉菲。哈米杜拉也在场。
哈米杜拉:“你必须尽快养好。”
哈奇先生:“是呀,传闻城里在闹霍乱。”
哈米杜拉:“城里常有闹霍乱的传闻。”
菲尔丁探进头来:“喂,我可以进来吗?”
阿泽兹见是菲尔丁,立即坐立起来,由于房间的零乱,他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阿泽兹:“菲尔丁先生!请,请进。”
菲尔丁进到屋里,向大伙点头致意,首先与哈米杜拉握手:“啊!哈米杜拉!”
哈米杜拉(画外):“菲尔丁先生,亲临此地看望实在是太好了。”
菲尔丁问道:“病人怎么样了?”
哈奇:“菲尔丁先生屈尊探望我们的朋友,我们倍受感动。”
朋友们对菲尔丁表现出过份的谦虚礼让,同时站起来给他让座。
阿泽兹见此情景,立即劝导道:“大家别这样跟他谈话。他不需要这样。并且,他也不需要三把椅子,他又不是三个英国人!”
菲尔丁坐了下来。阿里及其他来访者的目光都盯着他。
菲尔丁开玩笑地问阿泽兹:“呃,你是生病了,还是没有生病?”
阿泽兹认真地:“亳无疑问,是卡伦塔少校告诉你的,我在装病。”
菲尔丁:“啊,是吗?”
屋里的人都笑了。
阿里问道:“菲尔丁先生,对不起,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菲尔丁:“你说吧。”
阿里:“不牵涉我个人。就我们个人来讲,大伙对你来这儿都很高兴。”
屋子里的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阿里:“但英国对印度的控制是合理的吗?”
阿泽兹对朋友的问题深感不安,反对道:“这是不合理的政治问题!”
菲尔丁向阿泽兹摆了摆手:“不,不。就我个人来讲,我离开英国来到此地是为了谋职业。”
阿里:“而合格的印度人也需要谋职业。”
菲尔丁风趣地:“可我先走了一步。”
他的话逗得大伙都乐了。
菲尔丁继续道:“我到这里很高兴。这便是我的回答,也是我的唯一借口。”
哈米杜拉:“那么对那些不愿意到这里来的人呢?”
菲尔丁:“把他们赶出去。”
大伙又是一阵笑声。唯独阿里露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印度人也是这么说的。”

阿泽兹住宅门前。白天。
菲尔丁目送哈米杜拉的马车离去。他刚转过身来,听见阿泽兹在唤叫他(画外〕:“菲尔丁先生。”
菲尔丁见阿泽兹已站在门口,关切地:“你干吗出屋子来?”
阿泽兹:“请你回来一趟。”
菲尔丁:“好吧。”
菲尔丁跟随阿泽兹来到起居室。哈森正在打扫房间。
阿泽兹极不满意地:“你瞧,这就是东方驰名的好客。瞧,乱糟糟的,还有苍蝇。再看墙上脱落下来的灰泥。”
菲尔丁劝阻道:“请不要……”
阿泽兹:“这就是我的家,在这里你遭到我朋友们的奚落。”
菲尔丁:“够了,你还是上床吧。”他扶着阿泽兹的肩向卧室走去。
阿泽兹:“那你就要走了?”
菲尔丁:“你必须……休息。”
菲尔丁扶阿泽兹上了床,然后给他盖上被单。
阿泽兹:“我不能整天休息。多亏拉尔医生,卡伦塔的奸细。想必你对此是了解的。”
菲尔丁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上,回答道:“卡伦塔少校对谁都不信任,无论是英国人还是印度人。那是他的本性。但愿你不要在他手下干事。不过,你已在他手下了,就任其自然吧。好了,到此为止,争取睡一会儿。”
阿泽兹抬起头来(画外):“你走之前……”
菲尔丁:“什么事?”
阿泽兹用手指着窗前的写字台:“请你打开钟下的抽屉。”
菲尔丁转过身去,将写字台的一个抽屉拉开。
阿泽兹:“里面有一个灰色硬纸夹。”
菲尔丁将一个纸包打开。
阿泽兹:“对,就是它,打开吧。”
菲尔丁打开纸包,发现是一张妇女的照片,他仔细地瞧了瞧,然后又走到窗前,在亮处又瞧了了遍。
阿泽兹:“她是我妻子。你是站在她面前的第一个英国人。好了,把它放下。”
菲尔丁:“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此敬重我,我非常感激。”
阿泽兹主动介绍道:“啊,这没什么。她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也不漂亮,但我爱她。你把它放下吧,反正你已看到了。”
菲尔丁仍将照片拿在手中,要求道:“能让我见见她吗?”
阿泽兹:“为何不能?我是主张妇女应回避陌生人的,但我已告诉她你是我的兄弟。”
菲尔丁:“她相信吗?”
阿泽兹:“当然不相信。把她的照片放下吧。她已经去世了。我让你看她的照片是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给你看。”
菲尔丁将照片放回抽屉原处。
阿泽兹:“菲尔丁先生,你为什么不结婚?”
菲尔丁走近床边,认真地解释道:“我喜欢的那个女人不肯嫁给我。这是主要原因,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在战前。”
阿泽兹:“你有孩子吗?”
菲尔丁:“没有。”
阿泽兹:“下面的问题请不要介意。你有私生子吗?”
菲尔丁:“没有。”
阿泽兹:“那么你的名字就会随你一起消失喽?”
菲尔丁:“一点不假。”
阿泽兹:“对东方人来说这是难以理解的。”
菲尔丁:“不过孩子们已经够多了。”
阿泽兹:“你干吗不与奎斯特小姐结婚?”
菲尔丁惊讶地:“我的天!”
阿泽兹不明白地:“可她还不错嘛。”
菲尔丁:“即便我有这个愿望,也不能与她结婚。她已经和市法官订婚了。”
阿泽兹听到这一消息,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这么说菲尔丁先生娶不了奎斯特小姐了。不过,她并不漂亮,她的胸部也不丰满。”
菲尔丁不愿听下去:“阿泽兹!”
阿泽兹:“唉,对法官来说这就够了。但对你来说,我得为你找一个胸部象孟买芒果一样的女人。”
菲尔丁推辞道:“不,你不要这样。”
阿泽兹:“你千万不要跟卡伦塔少校讲。去年我请病假去了一趟加尔各答,那里的姑娘们的胸部……”
菲尔丁打断他的话:“我要把你身体康复的消息告诉卡伦塔少校。”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见菲尔丁要走,阿泽兹掀开被单,急忙下地跟了过去:“我已经康复了,康复了。”
菲尔丁:“请让你的仆人把马给我牵来。他好象听不懂我的乌尔都语。”
阿泽兹:“我刚才已吩咐他不要牵了。”
菲尔丁:“哦?”
阿泽兹:“不过现在我可以放你走了。”说着,他向外呼喊道:“哈森!”

阿泽兹住宅外。白天。
菲尔丁在告辞之前,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还有一件事,到马拉巴山洞郊游一定很费钱吧?是不是要我帮你设法把它取消?”
阿泽兹:“不,不。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知道准确日期了。”
菲尔丁看了看天空,说道:“很好,可不要拖得太久了。”

火车站站台。黎明。
阿泽兹在行李堆里睡着了。车站的铃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双眼,立即呼叫:“哈森!”哈森从行李堆里伸出头来。阿泽兹挥手让他起来。接着他又把其他仆人唤醒。
这时火车徐徐开进车站。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小姐在仆人安东尼的陪同下匆匆赶到。阿泽兹赶紧迎上前去:“噢,你们终于来了!刚才我正担心……太好了!太好了!”
莫尔夫人:“对不起,阿泽兹先生,我可从未起过这样早。”
奎斯特:“好歹我们赶来了。”
阿泽兹一面忙着指挥仆人们往火车上搬运行李,一面忙着照顾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小姐:
“是呀,是呀,真对不起。”
奎斯特见仆人们忙着搬运这么多行李,问道:“这都是为我们的吗?”
阿泽兹见安东尼站在一旁,对奎斯特说道:“为这次不凡的郊游,我得到了朋友们的大力协助!我看没有必要再带上你们仆人了。”
奎斯特赞同道:“是的,没有必要了。”
阿泽兹:“这样,我们全是穆斯林了。”
奎斯特:“是呀。安东尼……”她低声地对阿泽兹说道:“我真讨厌他。”
奎斯特:“安东尼,你回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了。”
安东尼站在原地不动,解释道:“主人要我留下来的。”
阿泽兹奉劝道:“女主人让你离开。”
安东尼坚持道:“主人吩咐了,整个上午都不能离开夫人和小姐。”
奎斯特再命令道:“你回去吧。”
安东尼仍犹豫不决。阿泽兹走了过去,将一些硬币塞到他手里,催促他离开。
奎斯特看见仆人在搬梯子,好奇地问道:“带这个干什么用?”
阿泽兹:“哦,会让你们吃惊的。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车站发出信号,火车快开动了。
阿泽兹催促道:“快,快,快上车。你们将坐分隔间,你们会喜欢的。”
莫尔夫人:“当然,这是一次新的感受。”
阿泽兹笑道:“是的。”
奎斯特突然想起来了,问道:“菲尔丁先生在哪儿?”
阿泽兹:“噢,他马上就来。英国人从来是不会误车的。”
火车车厢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火车开动了。这时菲尔丁和戈德博尔坐着马车赶来。但路障已放下,马车无法通过。阿泽兹在车厢窗口着急地呼喊道:“菲尔丁先生!菲尔丁先生!”
菲尔丁下了马车,跑到铁路旁的栅栏前,十分抱歉地:“真对不起,阿泽兹!”
阿泽兹:“菲尔丁先生,你可把我的事给弄糟了!”
菲尔丁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戈德博尔的祷告!没完没了的!”
阿泽兹若急地对菲尔丁呼喊道:“跳过来!跳过来!”
莫尔夫人立即阻止道:“不!不行!”
阿泽兹:“我必须有你!”
菲尔丁沿着栅栏追赶着火车:“对不起,阿泽兹,这样确实不太好。”
戈德博尔从马车后篷里伸出头来,看见眼前发生的情况,立即羞愧地躲进车内。火车渐惭远去,菲尔丁提高嗓门:“无论如何我们会赶上你们的。”
阿泽兹难为情地:“莫尔夫人,我们的郊游给毁了。”
莫尔夫人:“胡说,我们现在都是穆斯林了。”
莫尔夫人的谅解态度,使阿泽兹十分感动:
“哎呀!对,对,对,莫尔夫人!”
阿泽兹在车厢外熟练地移动。莫尔夫人担心地劝道:“快回你的车厢去,阿泽兹先生。你使我眼花缭乱!”
菲尔丁见火车已去远,转身回到了马车旁,对戈德博尔说道:“可怜的阿泽兹。我们得想办法找一辆车。能想起什么人吗?有没有问题?”
戈德博尔:“你看见了吧,路障故意与我们作对。”
菲尔丁:“是呀。”
戈德博尔:“今天是星期二。”
菲尔丁:“继续讲下去。”
戈德博尔:“今天不宜郊游,很不吉利,菲尔丁先生。”
菲尔丁对戈德博尔故意拖延时间的策略感到气愤:“戈德博尔……”

车厢内。夜晚。
莫尔夫人和奎斯特坐在分隔间内。一位老招待员给她们端来一盘荷包蛋。
奎斯特见荷包蛋来了:“噢,说什么也不能少了这个。”
招待员:“小姐……”
奎斯特:“谢谢。”
招待员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请用茶。”然后彬彬有礼地低头退下。
奎斯特:“太好了,甩开安东尼后轻松多了。”
奎斯特小姐将餐巾铺在大腿上,又将鸡蛋放在餐巾上。她正准备用餐,听见莫尔夫人在埋怨道:“在这个地方烧水太奇怪了。”原来莫尔夫人发现了招待员在车厢连接处的厕所里给她们烧水。

菲尔丁的花园里。
菲尔丁放下听筒,转身对戈德博尔:“当我讨厌的人向我表示友善时,我常常感到十分尴尬。”
他转身将窗户打开,看了看手表,来回走动着:“我不喜欢卡伦塔夫人。她准备去医疗所看病,还说那条路就是通往山洞脚下的。我们争取在半小时之内动身。想喝咖啡吗?”
戈德博尔二话未说,沿着水池走开了。

火车上。白天。
火车行驶在山林间。奎斯特小姐不时将头伸出车厢外,欣赏异国他乡的自然风光。
阿泽兹来到车厢外的踏板上,向奎斯特小姐招呼道:“奎斯特小姐!”
奎斯特立即摇手道:“噢,别叫!”
阿泽兹沿着踏板向奎斯特的车厢走了过来:“莫尔夫人醒了吗?”
奎斯特担心地劝告道:“呃,求你,快进来!”
阿泽兹一只手扶着把手,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只脚悬空,做了一个惊险动作:“不要担心,奎斯特小姐。看,我是道格拉斯·费尔班克!”
奎斯特胆怯地:“哦!”然后她把头缩了回去,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正在喝茶的莫尔夫人不知车外发生了什么事,问道:“告诉我,亲爱的,外面发生什么事呢?”
奎斯特:“嗯……”
阿泽兹突然出现在她们的车厢窗口:“嘿……”
莫尔夫人被吓了一跳:“啊!”
阿泽兹在窗外说道:“莫尔夫人,我们快到了。我现在就给你解释那架梯子的用途,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莫尔夫人:“哦……”

村庄。山脚下。白天。
一头大象的脸部涂上了彩色图案。莫尔夫人和阿泽兹已经坐在象轿上。奎斯特小姐正沿着梯子向上爬。四周的村民们围观着看热闹。大象前面是一群快乐的孩子们。坐在教堂墙上的人们向他们挥手、欢呼。

山坡上。白天。
大象缓慢地向前走去。后面是成群结队的仆人们和村民们。
阿泽兹和奎斯特坐在象轿前面。阿泽兹洋洋得意地:“你可能想象不到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荣誉。我觉得我又回到了从前的岁月。我就象莫卧儿大帝一样威风凛凛。”

山洞。白天。
莫尔夫人来到山洞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她望望天空,然后走到一张野餐桌前坐下。奎斯特在附近的水池里洗完手后,也来到野餐桌跟前,与莫尔夫人面对面坐着。
莫尔夫人:“这地方很原始、粗俗,但一切都井井有条。”
阿泽兹走了过来,手上揣着一瓶酒和两只银杯:“女士们,这是你们的酒。”
他在两位女士之间坐下来,指着上面的山洞介绍道:“最好的山洞在高处,在卡瓦都尔山峰下。我们就从这个山洞开始。”
这时,一位导游提着灯笼等候在入口处。
阿泽兹:“导游说了,进去时每个人要保持安静。稍有声响便会引来回声,众多的声音就会产生嘈杂的声音。”
莫尔夫人:“但愿我没事。从前,我和龙尼的父亲一起去恐怖间,我傻透了。”
阿泽兹不明白地:“恐怖,什么恐怖?”
莫尔夫人:“是蜡像馆。他当时是个因循守旧的年轻人,所以把事情搞得很糟。”
导游跑到他们跟前,用乌尔都语邀请他们进山洞。阿泽兹向奎斯特和莫尔夫人做了个出发的手势,然后又向仆人们命令道:“过来,过来,哈森、马佐尔、塞利姆!”

山洞里。白天。
导游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阿泽兹、奎斯特。紧跟在他如后面的是莫尔夫人和一大群村民和仆人。导游慢慢地行走,不时回过头来,将灯笼高高举起,为身后的人们照照。洞内死一般沉静。前面的人刚到达尽头,突然一个婴儿的哭声打破了沉静。大家谁也没有讲话,只有山洞里一阵阵的回声不断传来,声音越来越大,犹如雷鸣一般。
这时导游突然呼喊:“卡瓦都尔!”接着传来了无数个“卡瓦都尔”的回声。
莫尔夫人紧张、害怕起来,她用双手蒙住自己的面孔。
阿泽兹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地呼喊:“莫尔夫人!”然后是连续不断的震耳的回声。莫尔夫人难以忍受,气愤地从人群中挤向洞口。

山洞外。
莫尔夫人一个人走出了洞口,摇摇晃晃地来到野餐桌旁,噗的一声坐在一把椅子上。在烈日下,她只好将太阳镜戴上。没过多久,她听见山洞那边传来久们的脚步声,她立即坐立起来。
奎斯特走向前来,关切地:“你没事吧?”
莫尔夫人装出一副笑脸:“没事。”
奎斯特(画外):“真的吗?”
莫尔夫人:“真的。戈德博尔从来没有提到过回声。”
奎斯特:“没提过。而且人也太多了。你想喝点什么吗?”
莫尔夫人:“啊,谢谢。我想,与很多老人一样,有时我觉得我们只不过是无神宇宙中正在消逝的人物。给我点水喝吧。”说着,她将太阳镜取下,发现奎斯特早已经走开并且正端着一杯茶向她走来。
阿泽兹急忙跑过来,用手指着天空:“我们应该在太阳还没有升高之前继续前进。”
莫尔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对阿泽兹解释道:“请原谅,阿泽兹医生。我实在是累了。我想留在这儿。我从来走路就不行,没有我,你们俩上得更快些。”
阿泽兹:“莫尔夫人,你是对的。登上去相当艰难,你放弃了我很高兴,因为你对我坦诚相待,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莫尔夫人紧紧地握看阿泽兹的手,“我是你的朋友。可以向你提个建议吗?”
阿泽兹:“当然可以。”
莫尔夫人:“这次不要带太多的人,这对你更方便些,不然太拥挤了。”
阿泽兹:“对,确实如此。我们只带导游。怎么样?”
莫尔夫人面带微笑:“很好,祝你们愉快。”

通往第二个山洞的斜坡。
阿泽兹、奎斯特及一位导游缓慢地向上爬去。导游走在前面,与他们拉开了距离。阿泽兹见奎斯特小姐已精疲力竭,便让她暂时休息一会儿。奎斯特举起望远镜,向昌德拉帕尔市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使她沉浸在梦幻之中。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身旁的阿泽兹,然后说道:“这简直是幻景一般。阿泽兹医生,我可以问问你的个人问题吗?”
阿泽兹点点头。
奎斯特:“你结过婚,对吧?”
阿泽兹:“是的。”
奎斯特:“你娶她的时侯你爱她吗?”
阿泽兹:“结婚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面。全是由家里一手包办的。我只看过她的照片。”
奎斯特:“感情怎么样?”
阿泽兹觉得有些难为倩,考虑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们是一男一女,而且都还年轻。”
他们又开始向山洞进发。
阿泽兹不时回过头来,有时不得不停下脚步等侯奎斯特小姐。见她实在走不动了,他才伸出手拉她一把。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后又停下来休息。
奎斯特继续问:“阿泽兹医生,你另外还有妻室吗?”
阿泽兹:“就一个,我就一个。”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山洞附近。此时阿泽兹显得心神不定,他简单地对奎斯特说了一声“我马上就回来”,便向前面导游站立的方向走去,在一个奎斯特看不见的山洞口坐下,从衣袋里掏出香烟,心谎意乱地抽了起来。
奎斯特将身子靠在山洞入口处的岩石上,闭上双眼,沐浴着阳光。过了一会,仍不见阿泽兹返回,她好奇地走进了一个山洞。
阿泽兹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将其踩熄,起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使他吃惊的是奎斯特已不知去向。他跑过去问导游:“奎斯特小姐呢?”
导游摇了摇头。阿泽兹十分气愤,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向山洞口跑去,不停地呼喊:“奎斯特小姐!”

山洞内。
洞内漆黑一团,死一般地寂静。奎斯特划着了一根火柴,借助亮光观察着山洞四周。忽然,洞外的呼喊声打破了洞内的寂静。阿泽兹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听见阿泽兹的脚步声快到洞口时,她立即吹熄火柴。阿泽兹出现在洞口,嘴里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呼喊声在洞内发出无数个回声。

山脚下。白天。
一头大象正在水池里洗澡,主人在指挥他的动作。坐在椅上睡觉的莫尔夫人,突然被嘈杂声惊醒:“出什么事了?”
旁边有人(画外):答道:“大象在洗澡,夫人。”
莫尔夫人坐立起来,喘着粗气,神情紧张地:“还有别的什么事。”

岩石坡上。白天。
几堆岩石从斜坡上飞滚下来。惊慌失措的奎斯特小姐正在向山下跑去。她的衣服已被划破,身上是一道道伤痕。
阿泽兹从山洞跑出,到处寻找着奎斯特小姐,呼喊着她的名字。他来到导游跟前,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笨蛋!”
这时,山脚下传来汽车喇叭声。他立即跑了过去,发现奎斯特正在上一辆小汽车。阿泽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迷惑不解。他不知所措,转身向山洞方向跑去,在地上发现奎斯特扔下的望选镜。他把它拾了起来,向山下跑去。

山脚下。白天。
菲尔丁将外衣搭在肩上,他一眼看见了莫尔夫人,向她挥手致意:“早安,莫尔夫人!”
莫尔夫人:“菲尔丁先生!”
菲尔丁:“今天早上真抱歉。都顺利吧?”
莫尔夫人站在桌椅旁:“你见到奎斯特小姐和阿泽兹医生没有?”
菲尔丁摆了摆手:“没有。我刚从马路上来。我渴死了,马上来。”
菲尔丁来到饮水处,一个印度人从水缸里打了一碗水递给了他。他一口气将一碗水喝尽。
莫尔夫人向他走了过来:“喂,菲尔丁先生,你来了我真高兴。”
菲尔丁:“啊,我就是为你而来的。没出事吧?”
莫尔夫人看了看表:“很难说。不过他们和导游离开已有一个小时了,事实上已一个多小时了,不知……”
菲尔丁:“我不熟悉这个地方,不过我敢肯定,他们很快会回来的。甭担心。”
这时,阿泽兹从远处呼喊道(画外):“菲尔丁!菲尔丁!”
阿泽兹从坡上跑下来。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四周的人们以奇怪的神情望着他。他向菲尔丁和莫尔夫人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菲尔丁……我一直盼着你来。”
莫尔夫人:“奎斯特小姐在哪儿?”
菲尔丁:“怎么回事?
阿泽兹:“她,她下公路了。我想她一定遇到了卡伦塔夫人了,那辆车象是她的。”
菲尔丁:“当然是她的车。是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阿泽兹:“噢。”
菲尔丁:“奎斯特为什么要跟卡伦塔夫人走?”
阿泽兹:“不知道。”
莫尔夫人:“不过,阿泽兹医生,你是什么时候和她分手的?我真不明白。”
阿泽兹:“我也不明白。我……我走到一边抽了一支烟……”
菲尔丁:“后来呢?”
阿泽兹:“当我回来时,导游记不清她进了哪个山洞。于是我跑遍了所有的山洞。当我从大概是第三个山洞出来时,我发现了这个东西(指望远镜)。后来,后来,我……我听到了汽车的声音,我向公路望去,看见奎斯特小姐钻进了汽车,她和卡伦塔夫人便这样走了。就这些。”他交出望远镜,“给你望远镜。”
莫尔夫人建议:“我看还是赶快回去吧。”
阿泽兹难过地低下头:“莫尔夫人,我们的郊游失败了,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卡伦塔的住宅。白天。
卡伦塔夫人??

 2 ) 一记三十年

我的记忆里有一部电影,三十年前看过且印象深刻,连观影的场景,我都记得。这是——《印度之行》。

可能年纪大了就爱回忆,时间允许的话还会追逐记忆中的过去。两年前,我就在线上重温了这部影片,当时肯定是迁就了怀旧之心,但没有太认真去看,自然就没有新的感受。上个月读梁永安教授的《文学七日谈》,书中谈到七部文学名著,诞生于一百年前的《印度之行》即为其一。这几天读完了这部小说的电子版,并又一次看了同名电影。

我都奇怪,到底是什么,让我把一个好印象保持了三十多年?这次,我试图找出答案,它不在电影里,就在书里。

是小说/电影的主题自带电流吗?应该不是。梁老师概括它的主题,是“在探讨一个印度人和一个英国人是否可以成为朋友”,反映的是文化隔膜、种族冲突,还带有殖民时期的政治色彩,富于批判精神。我以为,这样的题材并不比那些高扬人性的,更能打动人。

有一个答案是无法否定的,那就是,当时年过七旬的史诗片导演大卫·里恩,用镜头和配乐呈现了小说中那些具有神性的描述。电影大师诠释文学大师,对色彩、视觉等细节吹毛求疵,才给人以视觉享受和情感传递,使那些具有神性的场景,嵌入人心,久久不忘。例如:

“此时已是白昼的最后一抹余晖,当他凝望着马拉巴尔山的群峰之时,它们宛如一位女王,仪态万方地向他缓步走来,山色与天光刹那间融为了一体。群峰在消失的瞬间又似乎无处不在,夜晚凉爽的祝福降落人间,繁星闪烁,整个宇宙就是一座峰峦。”

“当大象朝山上走去时,一种全新的特质骤然降临,那是一种超自然的精神上的静寂,不但是之于听觉,而且全面侵入了其他的各种感官内核。生活仍一如既往地继续,但却丧失了所有的重要性,不再有任何结果,也就是说,所有的声音都不再有回声,而所有的思想也都停止了发展。”

如果有人说,是女演员漂亮,才让我记住了这部电影,我大概不会否认,不管朱迪·戴维斯算不算真的美女。现在发现,她的样子,与小说里瘦小、一脸雀斑、既学究气又懵懂的少女,相去甚远。

或者,上面的答案都不完整。

五年前,从尼泊尔回来,我入手了一本叫《印度北部》旅行指南,开始琢磨景点、线路和交通,还花掉很多精力来熟悉印度的历史、种族、复杂的宗教,以及印度建筑、艺术、市集、美食等,力求有一个通俗的了解。虽然最终并未成行,但自己对于南亚次大陆那一片土地的好奇之心并没有消退。

我不确定,是这种好奇源自于《印度之行》?还是因为更早萌生的种子,让我记住了《印度之行》?

 3 ) 碰撞与交织

碰撞与交织,构建了整部电影甚至是印度旅行的全程,印度和英国外来文化的碰撞,人与人之间交流的融合,不同立场间观念的碰撞和不同人种为了统一信念下意志的交织。正如那延绵不绝的回声,带来持久深远的眩晕。

爱或不爱?信或不信?欢迎和仰慕会沦为游行与反抗。误会与困惑也同样会被大雨浇注。大象与汽车,花园与泥塘,这一切就如在悬崖轨道上起舞的阿齐兹,那一个个伸出车外的把手,就是专属于印度的风姿。

 4 ) 再观《印度之行》

初次看影片《印度之行》还是个小女孩,当时懵懵懂懂的,虽然没有完全了解该片的含义,但是,觉得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影片,有种神秘的力量被吸引。还有,觉得女主角并不好看。
若干年后,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重观此片,深深被震撼!影片深藏的思想和能量是巨大的,深刻的。这就像看《红楼梦》,每读一次,都会有新的感悟。影片整体恢弘大气的手笔,人物细致入微的刻画,无不令人折服。同时还发现,女主角其实很美,一种自然、真实之美,这种美,是现代人贯看的好莱坞之人造美女无法企及的。唯一觉得遗憾的是,音乐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常说好书拍不成好电影,由这部电影,我对原著有了深深的期待。想,如果有时间,有精力,看看原著吧。

 5 ) 印度之行(A Passage to India,1984)

1、辛意雲老師金剛經的哲學第一冊談「業力聚集」: 舉一部電影來說明業力的聚集,試著去了解所謂的業力,如何把整個世界像網絡般牽連起來——那是根據1924年英國大作家佛斯特的小說印度之旅所改編而拍成的電影。 故事是當時英國占領印度的時候,一位英國騎兵隊隊長的未婚妻和母親,千里迢迢從英國到印度去看他。這是他母親的決定,邀請未婚妻一起去看望——注意哦,這母親下了這個決定,別忘了這個決定純粹是一種偶然。當這母親決定要去的時候,剛好未婚妻來拜訪,於是「走,我們一起去!」就這麼一下子,兩個人一起出發了。 到了印度以後,兒子公務太忙,就託他的朋友,最受敬重的一位印度醫生,也是地方領袖,幫忙帶著他母親和未婚妻去看看印度的文化。醫生義不容辭,可是母親說:「我老了,走不動了,心臟還有問題,你就帶著他的未婚妻去吧!」於是,他們到處走走看看,來到一個印度性力崇拜的聖地,就是崇拜男女生殖力——因為崇拜宇宙生殖力而落實在男歡女愛,好驚人哪,整個廟群,還有一個大山洞裡,全都是男女交歡的神像壁畫。 英國那個時候正是維多利亞時代。那個時代的信仰是什麼?那麼就一定要看另一部電影芭比的盛宴(Babettes gæstebud,1987),看了電影才知道英國當時那種宗教情境……堅誠的信奉維多利亞女王所提倡的清教徒信仰,絕對禁欲,一切飲食以最簡單樸素為主,排除人所有的欲望,因為欲望就是罪惡。現在回頭過來看印度之行,這個英國女孩就出自這個絕對禁欲、維多利亞清教徒信仰的時代,所以一切都在最純潔的狀態。女孩進到群廟和山洞之後大驚失色,不只是因為男女的交歡圖,還有所有的神像,這些都讓一個絕對無神而只有上帝信仰者驚慌失措,如同進入地獄。這女孩跌跌撞撞的衝出來,頭髮也掉下來了,衣服也扯破了。外面的英國人問:「你是不是被強暴了?」那個女孩子到底有沒有被強暴?這女孩也說不清楚,於是就被認定一定有,就控訴這個印度醫生,嚴厲判決。那名醫生是地方上聲望很高的人士,這個官司引起了印度暴動,從這個省到那個省,再到另一個省,一路下去,成為助長甘地要求印度獨立最大的民間運動。結果,大家也都知道,印度獨立了。 看到沒有?業力因果。從一個偶然的結伴旅行,而後造成一個國際間的大改變,這叫「業力因果論」。佛斯特寫了這本小說,也說明了蝴蝶效應,人類世界一直都在大宇宙這樣的推動中。業力,是一種習性,一種存在,在運動中形成的一種勢力。佛家實際上的因果論,是業力因果論,而業力是整個印度文化中談到宇宙問題時的一個極重要的主題,有「現時業力因果論」、「異時業力因果論」、「異地業力因果」、「異時異地業力因果」……可以一直發展下去。

2、印度之行(A Passage to India,1984)寫的是女性的覺醒(女主角)、國民的覺醒(男主角)、國家與民族的覺醒(殖民主義與獨立運動)。只是電影談的覺醒還不是徹底而全面的,比如印度當時仍有種姓制度,這部分是電影作為故事背景基礎而沒有涉及的部分。

3、女主角的婚約與探訪只是社會習俗常軌的一環,在這個陌生而新鮮的異邦,當地的文化刺激了他的生命與觀念從維多利亞時期的道德觀中解放,然而如所有真正自由與獨立的追求一樣,這種覺醒其實既美妙又萬分陌生而令人恐懼——電影裡,把這種恐懼化身成成群的潑猴向女主角撲過來。

4、男主角西裝筆挺,取媚殖民者而忘乎自己,一心想做英國的紳士——在大學校長的家中,他把看到殖民者身披戰袍的照片給擋住,美飾了入侵者的行徑。直到他被構陷入獄,才理解一路以來的妄念不過夢幻泡影——走出法庭,他重新穿上傳統服飾,堂堂正正做一個印度人。

 6 ) 旅行的秘密命题


    打开电影就像是打开一本国家地理杂志。翻动它,视线的指尖停在一些留连过的地方。《情人》里,是西贡的湄公河、渡船、隔了岸的黑色小汽车。《非洲之行》是热带广袤的原野,突如其来的狮子、带着体温的指南针。至于那些熙攘往来的风情小集镇,可能是伊朗,也可能是越南。而这一次,是印度,大卫.里恩的印度岩洞。
    
    大卫.里恩的印度,也是福斯特的印度。我要这么说,因为在这一部电影里我没有觉察到它们之间的区别。这个印度有着大卫.里恩的异国情调,也有着福斯特的风俗化格致。有着大卫.里恩的宏大叙事,也有福斯特长达十三年的思辩长跋。有大卫.里恩的精细考究,也有着福斯特的体面和缓慢。这一场印度之行啊。
    
    但凡有一点旅行经验的人想来都具备一个常识,那就是,对于不同的地域和不同的景观是需要特别准备一些专门的随身行李的。这可能直接关系到旅行的质量和行程的顺利。比如,要去王家卫的吴哥窟,或许是需要带上一点心事的。要去意大利邮差那个清凉的小岛,则要带上一本聂鲁达的诗集。而对于印度,这样的一个印度,恐怕要带上一定份量的——理解。

    昆斯特小姐和摩尔夫人就这样一起前往英国殖民统治时期的印度。原本他们所带的装备是足以应付人种和信仰落差的。事实上,他们已经和小心翼翼循规蹈矩的印度医生阿齐斯交上了朋友。照理说,他们可以在印度走得更远更深入的,但是天气太热,谁想得到呢?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浮着细汗。俱乐部里的气压太低,清真寺里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隐藏着信任的危机。那深蓝色幽遂的大河上重叠着缠满了荒草的欢喜佛,神秘而肃杀的气息共同预谋着,构成一个嗡嗡作响的感情与理智的岩洞。而真正的岩洞里却又回荡着太多内心的杂音。于是,摩尔夫人就真的中暑了,失去了监护的昆斯特小姐只好和阿齐斯医生一起进入黑漆漆的洞穴,这时候,幻觉乘虚而入,并且在炎热的印度掀起波澜。
    
    听起来,这是一个荒谬不经旅行手记,没有一点真实可言。但是真实又是什么呢?对福斯特而言,真实从来不是简化了的映象观照和文字直取。你看,《霍华德别墅》里,保守思想与自由精神的象征对立结构到两个家庭的生活态度上,十足像一首回旋反复的赋格曲。而大卫.里恩,就更加前卫,简直可以成为流行的解构主义理论的套马人。《桂河桥》与《阿拉伯的劳伦斯》,新历史主义的车马装载的是影像与事实文本中的意义嬉戏和文化再造。从气质上,福斯特与大卫里恩实在很接近,不管他们做着怎样的旅行,都只有一个目的地——通过心灵探索,到达对人性与情感的道德重建。
    
    幻觉,再回来说幻觉。在岩洞里,昆斯特小姐为什么会出现被阿齐斯侵犯的幻觉?福斯特说,因为昆斯特小姐在潜意识里喜欢上了阿齐斯医生。这话当不得真。至少我就不当真。福斯特自己喜欢印度男人,就要让昆斯特小姐也喜欢上印度男人。可是大部分的时候,作者支配不了自己的人物。除了创造,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往回看,旅行者从陡峭的山路向岩洞攀援,友善的阿齐斯向昆斯特小姐伸出手,昆斯特小姐也坦然地握住阿齐斯的手。这里有着福斯特本人一以贯之的人道主义精神。与其说是潜意识里的爱恋,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是对于人种,地域,阶级,国家和个人情感上一种尊重与理解的暗示。是昆斯特小姐对于阿齐斯的一种有限度的信任,一个西方人对印度和东方文化的有限度的理解,一个女人对于个人感情的有限度的理解。
    
    理解,完全的理解,是有难度的。我清楚地记得劳伦斯对于"理解"的一句言说:"对我们而言,理解是一种克服"。克服。在湍急的暗流中,要克服恐惧。在衰败的雾嶂中,要克服迷茫,在充满变数而又无法辨认出口的,杂音的困扰中,在印度的岩洞中,昆斯特小姐要克服的,是理智的局限。在这场旅行的最后,观光客和主人一起站在最终的法庭审判中,昆斯特小姐想必是最为困难的一个,她要克服的东西比任何人更多:意志的虚弱、阶级的压力、观念的差异、名誉的伪善、爱情的虚假……还要克服同情、克服偏执、克服悖逆的另一个自己。
    
    其实我敬佩昆斯特小姐。毕竟这样高难度的克服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到。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最终到达理解,并且最终以理解的方式体面地离开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旅行中的秘密命题。英国学者西利尔.康纳利对《印度之行》有过一句精彩的评论:"《印度之行》告诉了我们,应该如何优雅地离开印度。而我们,也的确是这样向印度告别了。"是的,看来是这样的。昆斯特小姐是这样离开的,摩尔夫人也是这样离开的。(摩尔夫人被福斯特和大卫.里恩塑造成一个更为理想化的人,一个先知。她对文化与世界的理解方式是广阔而超越的。她在大海上的终极归宿,用生命去理解自然和人群的,带有佛学色彩。她是一个精神符号。)而阿齐斯,许多年之后,当他也克服了心理的怨恨和文化的隔阂,克服了记忆的负重,面带一个东方人特有的热烈而诚挚的眼神,写下一个信头"亲爱的昆斯特小姐……"他,也同样完成了优雅的送别。
    
    印度是晴朗的。虽然天气热,但是却不粘稠。去过了印度的大卫.里恩和福斯特也都是整肃透明的。那些明亮的光线像硬水一样倾泻在印度丛林里。所有这些都提示着我,这是一场不狭隘的旅行。而我们,必然要做一个不狭隘的旅行者。

 短评

大概人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孤独,就像长于文明,却向往神秘,而涉足“荒野”被感到敬畏的同时又会感到陌生与无助,最终无所遁形的退回文明,自然会迫于屈服中寻求依靠,从而获得短暂的平静与安慰;导演画面语言的衔接真是出神入化真可谓“晚节渐于诗律细”功力随随便便就化境了,值得回味,佳作

7分钟前
  • 一脸横肉张小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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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琴是好东西,特别适合异域风情的电影配乐先是传票特写,再是人物中景,在是人物特写。挂画勾勒出对印度的想象。朱迪戴维斯可真好看,是那种异于西方的好看之前在说恒河上的浮尸,音乐响起,前个镜头所有人肃穆,后个镜头河水在月光下泛起涟漪。镜头本身的冲突,反差蒙太奇,形成召唤错位感与联想,完成召唤结构。47分钟后,第一矛盾冲突告一段落,主题配乐再次响起猴子的那个镜头段落很有趣,人与猴子始终也未在同一个镜头中影片的节奏实在太慢了,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人能花这样的代价去拍电影了,于是今天也不会有大卫.里恩了有机会看完吧

9分钟前
  • 公园最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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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里恩生前最后一部作品。中间一段有些暧昧不清,但整体把控很好。其实E.M. Forster写的几本书的内容从今天的角度看无一不是肥皂剧最爱,但其间那种强烈的时代感和人文气息还是让人欲罢不能。

11分钟前
  • CharlesC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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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符合老派英国太平绅士的胃口。

14分钟前
  • 蓝sir
  • 较差

「身處印度令人面對真我」大衛·裏恩爵士將一個一無所有的山洞以宏大敍事扎扎實實地鋪陳出又一個毫不流俗的英國人在異域的故事 且影片多次運用「阿拉伯的勞倫斯」所賴以成名的鏡頭剪切 轉切大象洗澡水那一刹那真是妙不可言啊!!!

15分钟前
  • 暴力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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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年前观此片时,仅记得一女子修长的脖颈,面上的悲戚混杂着决裂望着上方,似在听从某种召唤。她是被幻觉强奸的;而幻觉来自于内心。

20分钟前
  • June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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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个人最爱的一部大卫里恩作品了。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简单粗暴却表现精致的文化冲突故事(在那个年代当然称不上俗套),就把非常容易走向乏味的旅行片变得精彩起来。而被现在回首可以认为”怀旧“的色调,感觉直接被詹姆斯伊沃里继承到随后的作品,并拉开了1980年代帝国往事的哀怨色彩。

22分钟前
  • seam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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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普通人的普通旅行,一些杂乱的个人情感与人际关系琐事,却偏偏被纳入了「殖民体系」中的意识形态冲突中而身不由己,当然最后大卫李恩还是显露出老牌殖民主义者的「文化自信」中,而影片中限于时代的对印度人「反殖民」的表现依旧是充满愚昧和荒谬的,群体象征刻板而无序,唯有个体可以在时过境迁后恢复理智讨论与调和,也是一种旧时绅士观。

26分钟前
  • 451½°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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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怀着无限的眷恋体面的离开了,一个民族主义的印度(医生?)虽然独立但还是捐弃前嫌加入了英联邦。亚力克·吉尼斯再次让我没认出来

27分钟前
  • 上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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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给人以震撼的电影。我爱E. M. Foster的小说。 我爱Judy Davis!

32分钟前
  • 我呼吸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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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David Lean最后这部影片里,看到了一个大师对种族的巨大关怀和对人性的拷问

35分钟前
  • 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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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感超越了所谓的文化和宗教的差异,体验到了个体之间的信任和勇气,人人平等的价值。首次去到印度的英国白左贵族女人,看不惯英殖民者对印度人的歧视和粗暴,在同样看不惯此类行为的同胞帮助下,结识友善自卑的印度医生,因为一场误会,友善和信任受到考验。壮美的风景内,人与人之间没有尊卑的情感,格外引人注目,包含了对自我和归属的认知。

39分钟前
  • 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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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分作品,又是一部让人看得很舒服的电影。本片的前一个多小时让我误以为本片是一部印度旅游观光片,但影片最后一小时剧情突变,所有的铺垫都转化为了戏剧冲突,充满张力。结局也结的很不错。整个故事配合导演的镜头让本片的观影体验非常良好,大卫里恩总能将自己的电影包装的像个艺术品但又不缺乏戏剧性,非常厉害的导演。只是前半部分还是有点点长了,稍微缩减一下可能会更好。本片的群戏也是非常精彩,最出彩的当属佩吉奶奶的表演,虽然出场不多但将这个善良的角色演的非常到位。其次就是朱迪戴维斯的表演,前半段虽然发挥不是特别大,还有点被抢戏,但后半段法庭戏份的发挥确实值得一个提名。印度人的扮演者表现也十分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也太丰富了,显得很不自然。非汀的扮演者正脸总让我想到纳达尔老了以后的样子所以很出戏😂

43分钟前
  • 罚款时间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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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之光电影。Mrs Moore仁慈智慧风趣有原则,简直宝藏老太太啊。她儿子真是完全不随她啊。Adela有个性有想法,关键是勇气啊,是连教授都佩服的勇气,这也是为啥老太太特喜欢她。Fielding教授,智慧平和公正,急公近义,坚持原则。Godbole神神叨叨,就是变化无常神秘莫测的命运啊。Aziz医生热情莽撞,善良,小心翼翼,愤怒,犯错,诚心诚意,认错,就是我们每一个人。

46分钟前
  • Hildy at b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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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布尔曼与大卫里恩交往甚密。他回忆说有一次里恩告诉他,“我这一生的悲剧就是总与想要我的女人在一起,而从没勇气去追求我想要的女人。”里恩总共有过六位妻子。额度追平亨利八世。https://www.douban.com/people/hitchitsch/status/1997990700/

49分钟前
  • 赱馬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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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一开始是英国人的极端舔狗,受到冤枉后民族意识觉醒,开始讨厌英国人,连昔日好友也避而不见,几年后故人来访,时过境迁,男主终于大彻大悟,回归理性,摆脱了盲目的媚外思想和民族偏见,有了自己的主见,也让他能够理解当年英国小姐在民族偏见下的艰难处境与改正错误的勇气。当人性受到强烈的文化差异,民族偏见,社会环境的考验后,还能不能坚持一份理性的思考和一份冲破各种外界枷锁的勇气?大卫利恩的宏大画面下总是充满了对人性的深刻思考,这使他的电影能够超越时空,经久不衰,当得起艺术二字。

53分钟前
  • 被杜撰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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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原著在前,只能评价大卫里恩的电影。在几百年的英国殖民印度的历史长河中,两种文化在统治与被统治的不平等中体现了小到个人大到种族冲突和矛盾,但我仍可以看到的它普世的价值,比如你如何坚守内心的行为标准,即使没有神在看,没有绝处逢生的反省,没有法官的拷问,这也是这部电影影响至今的魅力。

57分钟前
  • 全面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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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现象制造诡异而暧昧的氛围,和福斯特的文字很一致,也延续了大卫·里恩一贯的影像基调;若干个人物、一个事件串起两个民族的碰撞,门不当户不对的宗教和文化,满怀虚假的交好,最终仍要揭开温情面纱;至于解释山洞之谜,我倒觉得庭戏结束时女主茫然看着屋顶上方的片刻失神,最能阐述其变化。

60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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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齐兹无法辩白,葛丝小姐说不清楚,向导不知所云。没有人知道真相,甚至,可能E·M·福斯特和大卫·里恩也不知道——因此,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真相。摩尔太太和菲汀先生坚持以人品推断事件,其他英国人坚持以偏见判断事件,印度群众以愤怒诠释事件,印度教授哥博利则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他才是洞悉一切的智者?鳏夫阿齐兹紧紧拉住葛丝小姐的手,那一刻,是他们的“肌肤之亲”,也是葛丝小姐重新审视她和朗尼之间的关系的时刻。这是影片中最暧昧的段落,眼神、光线甚至他们脸颊的汗,都散发出暧昧的光与气味。接下来的洞穴之中,是眩晕?是幻觉?还是欲说还休?而葛丝小姐的受伤与情绪失控,更加神秘。真相在洞穴中已经被吞噬,人性同样在黑洞中迷失,难以捉摸。

1小时前
  • Cly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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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真是没有想到,到后面一个小时,片子就越来越深刻了,了不起的导演。普通的故事能弄成这样的巨作,功力太深了。

1小时前
  • Sabr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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