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一盒录像带引发的故事
知名电视节目主持人乔治与妻子安娜、儿子皮埃尔一家三口的平静生活被乔治从家门口捡来的录像带打破,这盒录像带显示有人静静地注视着乔治家的一举一动。很快,更多的录像带和恐吓性质的明信片寄到了乔治及家人手上。乔治对看不见的敌人殊为紧张,开始小心保护儿子,并且为录像带的内容指引,回想起多年以前,差点成为母亲养子的阿尔及利。
非常不错的一个片子,尽管有很多定格镜头,片子的节奏也比较慢,但通过一个家庭的烦心事,很真实地描画了多种社会问题。看片的时候,曾一度被录像带的来源牵着鼻子走,越往后看越觉得录像带的来源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已经被深深地带入到片子当中。
一部大师级的电影。考究的镜头、缓慢的节奏以及冷峻的故事内核,哈内克总是擅长面无表情地讲一个残酷的故事,从不刻意地去渲染什么气氛,只是把冷冰冰的现实呈现给观众。开放性结局也引人深思。
2 ) 以这片为例,说一下男性是如何在电影里不露痕迹的加强男女主客体模式并侵犯和扭曲观众的认知
从《隐藏摄像机》和长评得知,这电影讲的是法国移民的融合与冲突,和男女有什么关系?网友:我看过这电影,你莫要骗我。
只有女性才会说我们要讲女性的故事,男性不会告诉你,他要讲男性的故事,他会说他讲的是人性,所以这片当然不会有性别标签,但是只要有人,性别就存在。
电影的一开始,室内镜头
在镜头里,男性和女性的位置,女性始终背对镜头,以至于出场15分钟了,我们还不确定这是那位法国最伟大的女演员吗?
也许有人要反驳,是第一男主角,这个故事里女性只是配角,看下一幕
儿子回来了,此时电影的构图就是这个家庭的定位,女主人始终没有正面,由一盒录像带引发的故事,并且这盒录像带是女主回家先发现的,为什么她会发现呢?因为她要第一个回家做饭,但她在导演的叙述里甚至没有那个蓝色塑料袋重要。
基本上这样的镜头比比皆是,女主人仿佛是这个家的幽灵,当然也不能一直当她不存在,那就太刻意了,还是会给几个正面。
本片的女主也有工作,但从未出现她工作场景的描述,理由:她不是主角,所以她可以合理的在家做饭,女人下班了在家不做饭,能 干 嘛?导演想不到女人能干嘛,也不准备去思考她能干嘛,女性观众看到这里,手里没碗,心中已经有个碗准备去给老公盛饭了。
接下来随着剧情的深入,下图,男主终于在频繁送来的录像带里发现了线索。
女主过来问发现了啥?
这里先暂停一下,复盘一下这个故事,一盒录像带出现在这个家的门口,女主第一个发现录像带,拿进屋,男主看到问这啥玩意儿,两人一起看了就是对面摄像头拍的门口的街道景色,录像带的内容没有特别的指向性,但不得不承认,不剧透的情况下,我们都把录像带和男主联系在了一起。
我们应该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这盒神秘的录像带不是夫妻两的秘闻?不是女主角的秘闻?
这个疑问并非不合理,因为女主也有这样的疑问,见下图
电影播放了50分钟,女主终于想起来这录像带可能也是她的秘密啊。
接下来发生了一段习以为常,我们已经看过千万遍的争吵套路,见下图
这里是典型的被一直灌输的男女争吵的模式,男的说话模棱两可,支支吾吾,有头没尾,神秘莫测,女的则歇斯底里,无理取闹,我不听我不听。
所有人都会说女的就是不讲道理,至于她为什么要发脾气,无人问津。
本片导演从一盒没有指向性的录像带开始,先给了女主机会去定义这盒录像带的走向,但她没有,她就把录像带扔一边,接着男主拿起来,开始研究这盒录像带,把录像带的故事拉到了自己的方向,也就是占为己有。此时,女主才醒悟过来,啊 也许这个东西本来是属于我的,她愤怒,表达情绪,但为时已晚了。
在其他人看来,她就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疯女人,这电影的主题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世界的成果也是,你不是主角。
我们此时又要产生第二个疑问,为什么女主不去关心一下这啥玩意呢?比如你们家门口出现一个神秘的东西,谁来做它的挖掘者?
女主捡到录像带拆开以后就放下了,她干嘛去了?她去做饭了,做完饭还得收拾洗碗,等她想起来(也许太累没有想起来)男主已经自己在看录像带。
这一幕在电影里都是如实呈现的,看上去和最终的主题确实没啥联系,但既然导演给你看这么一长段了,那就是有思考的空间。
从这次争吵以后,故事的主线已经和女主彻底割裂,接下来就是男主(男性)的历史了。
俗称 人性的故事
我们作为观众,经历了一场人性(男性)的洗脑侵犯,而不能撤回,并且藏着特洛伊木马的电影比比皆是,防不胜防。
3 ) Caché——恐惧及其他
哈内克也许从未想过要在自己的电影中给观众一个答案,哪怕只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知为何他有个称号是“惊世骇俗的暴力导演”,我觉得不是。他的影像过于冷淡,需要的是一个缓慢而微妙的接受过程。
[Cache]中那架贯穿始末的隐藏摄影机,引起的是一个家庭的恐慌,更是一种阴影的延续。它的目的达到了,正如那场争吵中Georges自己对妻子说的那样。而监视器之外的哈内克,沉默不语,便也达到了他,作为一个导演的目的。
关于家庭,导演最初的两部德语作品,[第七大陆]和[班尼的录像]便以此为中心。其实他的电影,何止是题材的相似。如果导演当时更年轻,[第七大陆]可能会成为一部更为惊世的处女作。可是体现于其中的异常冷静,年近五旬的哈内克,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到了[班尼的录像],依然是一个让人目睹始末却绝非能轻易释怀的故事。十多年后的这部[Cache],我们看到导演未退的锋芒,以及更为稳淡的态度。
同以三口之家为中心,[第七大陆]走向自我毁灭,[班尼的录像]事出麻木而终于僵局,而[Cache]挖掘了深藏的恐惧。哈内克的镜头止于记录而从未涉入,他不是欲言又止者,而根本就是无言者。
[Cache]中于一个封闭境域内所呈现的隐义,让我印象深刻。受困于不明录像带的Georges和Anne坐于车中不语。上升的电梯中Majid之子凝固的目光,和玻璃镜中Georges眼神的躲避。还有在那道触目的血光之前,Georges背对镜头的震惊与恐慌。
关于隐藏,电影要说的太多。
隐藏的危机。其实电影过半我们就应该看到了,隐藏的危机并不来自于那架最终都没有明示的摄影机,而是由其所示的一个家庭的内在面目。Anne在电影中看似并无太多事可做,她是录像带危机的承受者,除此之外只是在儿子未归时充当了受伤母亲的角色。可她恰恰是这个渐被揭露的家庭危机的中心。她先于Georges一步向友人抖出不安的事实,她在丈夫对自己有所隐瞒时立刻表现出失态的不满,从影片点到即止的暗示中我们看出她有外遇的可能性。只是我们先于质疑,看到她在Georges与黑人发生争执时谦忍的息事,看到她在Georges与Majid对话的录像带前说:我认为他是清白的。
隐藏的偏见。这一点是看完本片的人眼中一致的重点。先说影片中插入的一段电视新闻,当夫妻两人开始担心儿子的安危时,不安的电视画面展现着发生在世界另一端的民族动乱。这样的画面在哈内克的电影中是似曾相识的,至少在[未知密码]中Binoche在家中熨衣时出现过。片中与Georges发生直接冲突的是童年时被父母收养的阿尔及利亚人Majid和他的儿子。还有与他发生争执的黑人作为辅助的暗示一度闪过。对于六十年代那段动乱的历史及西方世界固有的态度,知之甚少,在此便不多言。但我相信,[Cache]的政治内涵绝非一切。至少哈内克本人说了:电影无关政治。
隐藏的角度。 这是看别人的影评得到的启发。Majid的断然自刎,所震惊的不仅仅是Georges,还有镜头之外的我们。其实依然不能理解的是,经过那么多年的安然生活,对于这样一次绝非致命事件,缘何选择以死面对。幡然醒悟,整部电影,原来是我们站在了Georges的角度。我们了解他的恐惧,体会他的童年经历,便对他有了同情,至少是同感。我们不知他与Majid儿时的事件是否真正符合那般的轻描淡写,更不知在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间打开门的Majid之前经历的四十年。他的生命结束得过于突然,其实他的过去,同样被抹去得过于干脆。
有人认为Georges最后自杀了。这是我看了两遍电影,根本没有想到的。站在这一观点的角度,有他吞食的那两颗药(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人相信那便是致死的了?),最后独自在房里拉帘睡了(为何不将其仅看作“隐藏”的又一暗示?),以及其后那个仿佛突兀出现的彼时远景(仅仅作为一个结束?)。的确值得咀嚼一番。
但又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哈内克是不会那样结束的。
4 ) 用窥视得来的真相刺破掩埋秘密的谎言
在观看Caché时必须记得,我们在画面上看到的人物的所作所为以及听到的人物的话语,并不反映他们内心的所思所想。整部电影坚持以外部视角进行观察(窥视),避开内心刻画,为的就是还原人在现实里的这种复杂。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不难发现,影片实际上已经告诉了我们, 乔治并非像他从始至终强调的那样对童年犯下的过错不以为然,他的内心其实一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残忍。为表明这一点,电影使用了三个亦虚亦实的插入镜头。这三个插入镜头是全片唯一的主观视角,展示的是谎言。与之相对的则是隐藏摄影机的窥视视角,展示的是真相。在片中,我们不断看到隐藏摄像机所代表的真相毫不留情地刺穿乔治围绕秘密说出的一个又一个谎言。这点后面再讲,先来看电影是如何在避免内心刻画的同时告诉我们乔治心中有愧的。
第一个插入镜头出现在影片开头不久。乔治和安娜收到了第二盘录像带及附带的第一张简笔画,安娜将简笔画递给乔治看,此时插入镜头出现,我们看到一个口中流血的少年(当然就是Majid,只是观众此时还不知道)。插入镜头结束后,夫妻俩的对话继续,乔治的语气明显慌乱了起来。这段安排明确表示插入镜头正是乔治脑中闪现的情景:在看到简笔画后,他立刻想到了Majid。若乔治真如他自己后来所言,对童年发生的事情已经淡忘干净并毫不在意,他不会在四十年后对这突如其来的简笔画看一眼便知含义。除此之外,在心中有了猜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隐藏:关掉录像带,谎称自己认为是儿子同学的恶作剧;这急切的遮掩同样暗示了他的内心是有愧的。这是他为了隐藏秘密撒下的第一个谎,不光为了瞒妻子,恐怕也是想骗自己这与当年的往事无关。同他后来撒的其他的谎一样,这个谎马上被戳穿了。仿佛知道这幅画击中了他似的,相似的卡片也被寄到他的公司,甚至他儿子的学校——当儿子拿着署名为“爸爸”的卡片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自欺欺人的谎便不攻自破了。在这之后,第二个插入镜头以梦境形式出现,持续时间较第一次更久,进一步向乔治(以及此刻仍不知情的观众)确认录像带和卡片与童年往事的关联。
在一次家庭晚宴上,乔治收到了第三盘录像带。这一次,录像带表明自己的目的并非监视,而是以自主参与者的身份与乔治对话,并有意识地对他的猜测作出了一个肯定的回应。下一个场景,乔治回到了录像带所示的童年住所。他与母亲的一场谈话是电影最重要的戏之一,对几个核心主旨都有点题,这点也后面再谈。与母亲谈话后,第三个插入镜头以梦境形式出现,和前两个插入镜头一样,它不是真相,而是乔治当年的谎言的具象呈现。关于这三个谎言式的主观镜头,我的理解是,面对无可逆转的罪错,乔治潜意识里非常希望他讲出的谎言全部是真的,这一来Majid落得被送走的命运便是他自己的不幸,他就可以不用背负这个罪责了。乔治对往事讳莫如深、强硬推脱,恰恰是他内心有愧的证据;谎称不记得,恰恰说明他一直记忆犹新。儿时出于自私的恶意中伤覆灭了另一个人的一生,他意识到这个罪是赎不了的,他没有面对的勇气,于是转身逃向反面。正如幼时的他选择用谎言来掩盖内心的妒,如今的他继续用谎言来掩盖内心的愧。他越是否定记忆,记忆就刻得越深,他越是否认愧,愧就越不饶他。
说了这么多来解释乔治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漠然,当然不是要证明他是个善人,只是试着破除大多数观众对这个人物乃至对这部影片的误解。一个人如何背负过往的罪孽,如何面对良心,如何达成解脱,是电影探讨的一大议题;但哈内克的野心还不止这么点儿,他把这个议题与另一个更大的议题紧紧连在了一起——法国中产骨子里的冷漠自私,以及与阿尔及利亚人之间的种族隔阂。乔治内心渴望的解脱方式是谎言成真,罪责转移,而非与Majid和平共存,相伴成长,这才深入体现了他的极端自私,以及横亘于他所代表的中产与底层、法国人与阿尔及利亚人之间难以弥合的隔阂。如许多评论已经指出的,对种族问题的指涉在片中也通过电视新闻的呼应完成了由个人到群体的扩张,这点我不再赘述。
乔治的社会形象是一位成功人士,但电影在描摹这一形象时始终带有深深的怀疑。我们回到与母亲的谈话,母亲两次问起乔治和安娜的近况,乔治的回答都是不好不坏,和上次相比没什么变化 (‘We chug along. No highs or lows. I’m fine, Anne’s fine, Pierrot’s fine’.) 乔治所代表的中产阶级的成功意味着一种无聊、乏味、缺乏灵魂的空心生活。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平日里也有三五好友时常来聚,但在电影将这种生活放大后,我们看到的不是美好,而是冷漠、猜忌、虚与委蛇,我们看到的是对爱的不信任,对真情实感的严防死守。当妈妈反复向孩子强调自己的爱时,孩子无情地挣脱开她的怀抱跑掉了。当孩子拒不回答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的时候,我们在他身上看到了主角的影子——无论是面对母亲还是妻子,无论是面对关切还是愤怒,乔治都拒不肯道出藏在心中的秘密。
电影片名 Caché ('Hidden')除了表示“隐藏摄像机”,更深一层寓意便在于埋藏人心深处不见天日的秘密。在电影中,我们看到一个洞察秘密的隐藏摄像机,以无情的诚实为镐,将往事的坟堆层层刨开,直刨到秘密的事实层藏无可藏,不得不现身。然而到这里便无法再继续推进了。隐藏摄像机的镐无论如何锋利,仍对秘密的情感层无计可施。这折射出当代中产生活的一个隐症: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是肤浅的,表面的,基于礼仪的。这个隐症已经蔓延到了原子单位的家庭内部,家庭成员之间相敬如宾,甚至可以说其乐融融,彼此之间却没有信任,没有爱,每个人都习惯地守起最内一层,为它筑起坚实的堡垒。隐藏摄像机用真实刺破掩埋着秘密的谎言与敷衍,然而即使真相被暴露,对爱的不信任仍能使那内核保持刀枪不入。
正是这种固若金汤导致了人与人之间对话的缺失。在电影中,几乎所有的对话都不是真正的对话,所有人都在用社交礼仪教出的“话”来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开篇强调,在观看影片时不应直接听信从人物口中说出的话语。乔治收到的第四盘录像带为他提供了Majid住所的位置,目的就是指引他走入一场真正的对话。乔治接受了指引,却拒绝了对话。即便在Majid死去后,乔治仍然拒绝与他的儿子进行对话,无论后者如何请求。乔治唯一一次主动要求对话,是在Majid刚刚自杀后。死亡与血染的真实给他带来的巨大的冲击,使得他一时间不能够再回到道貌岸然的生活里去面对惺惺作态的朋友。他溜进黑暗的卧室,不敢开灯,打电话让妻子赶走客人,要求谈话。在这场谈话里,他吐露了事实真相,但仍然不能吐露情感真相。言辞之间他仍在否认那段往事对他的折磨,绝口不提自己的真实感受,在妻子提问时用录像带来转移话题。实际上录像带此时早已无关紧要,或者说,录像带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录像带所做的仅仅是复述真相,而真相本身一直都在。乔治对谎言的依赖,对真相的拒绝,使他永远不能得到解脱。他的余生,恐怕都要像Majid死去的那天一样,畏惧见光。
当然,电影的结尾还是给出了一丝希望。乔治和乔治这代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但乔治的儿子,Majid的儿子,他们或许能够放下历史的恩怨,开启真正的对话。
5 ) 影片的社会影响
电影的内容提及了一场许多法国年轻人从未听过的塞纳河大屠杀事件(1961年阿尔及利亚独立之时,Majid的父母参加的那场游行)。《隐藏摄影机》在法国上映第三周时,巴黎市郊就发生了44年来最大的暴动,法国警方总计出动了近万名警察才平息这场暴动,事件严重到让法国政府不得不紧急宣布重新启动已取消40多年的宵禁,有些法国媒体直言这场10月暴动的导火线就是《隐藏摄影机》,因为电影中提到了1961年10月17日在巴黎所发生的屠杀时间,法国人无不对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感到震惊。
以上内容摘自网络
6 ) 上帝之眼
已经欠了Sister Sisi一篇500字的音乐听后感,看来这篇《Cache》的观后感是一定要写的了,而且据说此片极端的暴力和血腥,正符合了我庸俗肤浅的审美,于是满怀期待和激动的心情连夜观看。然而影片一开头就让我相信《Cache》绝对不是一部肤浅的电影,这大大的鼓舞了我要将这篇观后感完成的斗志。
电影开篇和此后的情节大量的使用了几乎静止的长镜头,这些看似枯燥的场景却丝毫没有影响我对于影片的兴趣,气氛紧张且悬疑重重,那些隐藏的摄像机所偷拍到的镜头,一如平日生活的场景,这也大大的刺激了我的窥探欲,不难让人想到“你在楼上看风景,楼下的人在看风景中的你”这样有名的博弈。
我经常会在夜里关上房间的电灯,站在窗前看对面的楼,那里有一个房间通常整夜的播放着电视节目,虽然看不清内容,可是不管电视里正在播放什么样的节目,那个屏幕总是一成不变的紫色,那让我很好奇,让我在很多个夜里猜测着那个房间的主人,他会是怎样的相貌,有着什么样的家庭,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否也会在夜里看对面楼上的我。有的时候,在无人的路口,面对红灯,我总会为闯与不闯的问题纠结,在这时候,总会有一个念头提醒我,在我身后的楼上,此时可能正有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趴在某一个窗口注视着我,闯红灯的行为很可能变成了这个小男孩的榜样,这样的想法通常都会让我收住迈下路阶的步子。记得有一年初中,一个很闷热的中午,我很早的到了教室,班里一个人都没有,百无聊赖之际感到鼻子痒痒,于是看四下没人便兴高采烈的动手挖起鼻子,正在挖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暗恋着的女同学走进了教室,四目相对,我至今仍然记得当时燥热的空气,以及空气里弥漫着的我的悔恨和绝望。说起来像个笑话,可是我们每天就是这样的观察着别人,也被别人观察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在意别人的看法,开始了角色扮演的游戏。生活中似乎总有一条无形的准则告诉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些潜藏的制度到底是一种道德约束,还是对于人性的压抑,或者是出于人类本能的自我保护,我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或许这正是《Cache》的导演希望通过影片带给我们的思考和启示。
电影中涉及的人物不多,他们无一不在制度下辛苦的忙碌着,伪善脆弱又值得同情。主人公乔治是知名谈话节目的主持人,家和业兴,如日中天,在电视上他口若悬河威风八面,若来家人和朋友的羡慕和欣赏,然而面临接二连三的麻烦,他开始暴露出本有的懦弱胆小和优柔寡断。当问题袭来,他总是手足无措,推卸和逃避,在亲眼目睹了自己儿时玩伴割喉自杀以后也只是躲回卧室,蒙起被子假装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其中有一个片断,乔治和妻子安娜从警察局出来,险被骑车的黑人撞到,乔治破口大骂,然而面对骑车人的强硬态度,他最终还是忍气吞声。这也是影片第一次不同种族之间人们的针锋相对,如果骑车人换成是一个白人,我们不难想象,他们八成会友善的相互微笑致歉,挥手道别,甚至再来个拥抱。
乔治的上司在与乔治谈论录像带的时候,明显的看到他嘴角上带着的嘲笑和小人得志的满足感,他口头上说销毁了录像带,可是语气并不足以令人信服。电视机里的政客侃侃而谈,仿佛救世主一样的正义凛然,却让人说不出的反感和恶心。还有乔治的采访对象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在聚会上和电视机前谈吐儒雅,诙谐大方,却不难感觉到这些人的伪善和虚假。妻子安娜是个非常正义的形象,从容睿智,贤良淑德,但她投到皮耶怀里哭诉的举动,尽管在浪漫开放的法国仍是显得过于暧昧,难免让人生疑,以至于被儿子皮耶侯窥视到以后,因此离家出走。我在对这些人嗤之以鼻的同时,却又感到这些人如此亲切,如此真实,他们的生活与我们如出一辙,他们的处事原则竟与我们如此相同。谁没有为自己的小秘密东窗事发而慌乱手脚,谁不曾像乔治和马吉一样关上房门偷偷的掩面哭泣。
影片中导演唯一有所保留的是老人和孩子,因为恐怕只有这两种人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和看法,也只有他们正常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保持着最原始也是最天真的本性,让人为他们的纯洁之美感动。
一系列看似充满敌意却又真实平常的偷拍录像带,把两个几十年未谋面的老熟人乔治和马吉重新联系起来,我们习惯性的猜测着这些录像带的拍摄者和阴谋的策划者,期望在影片结尾能够得到出人意料的答案。当马吉死后他的儿子找到乔治对峙的时候,影片达到高潮,观众激动的等待着谜底的揭晓,然而这个黑皮肤的小伙子只是再次强调了录影带与自己无关,留下了乔治的仓皇逃窜,和自己满眼的怒火和仇恨。究竟是什么使两个童年的玩伴,因为小孩子间常有的敌意和主人公一时的自私,导致了乔治几乎断送自己的事业和家庭,甚至马吉的割喉自尽,导演并没有给我们答案,我也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台隐藏的摄像机仍在暗处窥探和记录着人们的一举一动,仿佛上帝之眼,没有偏袒,毫无遗漏。
片中有一个场景,在客厅里,乔治和妻子发现儿子失踪,四处打电话寻找,在他们身后的电视机里播放着一个叫欧洲新闻的新闻节目,画面里充斥着战乱暴动和游行示威,在画面的右上角显示着纽约等主要城市的时间,仿佛此时此刻同样的暴力和冲突正发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段新闻背景在恰到好处的衬托出这对夫妻当时紧张情绪的同时,也将对问题的思考提升到了整个世界,乃至全人类的高度。影片中有很多情节涉及到了某一时期法国的时政,尽管我们对当时情况并不了解,却丝毫不影响我们对于电影的理解和认识,并且从影片中可以强烈的感受到导演对种族矛盾和战争暴力的斥责。导演在影片中没有对任何一个种族和某种价值观进行辩护和宣扬,而是冷静到几乎残酷的审视了各种家庭和社会问题,引发了观众对于制度,对于人性的思考,这正式导演迈克尔.哈尼克作为一个艺术家相比与其他商业片导演的高明之处。
影片最后,场景回到了乔治的老家,悠美的田园,宁静的农庄,一个小男孩哭喊着被塞进汽车带走,我想那应该是童年的马吉。镜头前景是黑暗的谷仓,那把宰杀公鸡的斧头还摆在木桩上,光线阴暗而恐怖,与远处美丽明亮的农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暗示着气氛的阴郁,也象征了当时时局的紧张,以及看似美好和谐的现实背后隐藏的阴谋和暗流。
结尾处,镜头来到了乔治的小儿子皮耶侯上学的学校,学生们正从课堂走出,有的三三两两坐在台阶上聊天,有的依靠在栏杆上等人,对镜头之外的摄像机丝毫没有察觉。最后他们纷纷离去,场面归于平静。这时,我不禁在想,这些孩子们所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接受的是什么样的价值观,他们将回到什么样的家庭,今后将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开始什么样的人生,他们可曾注意到无处不在的目光,他们会怎样进行自己的表演。大幕已经拉开,每一个人都将是舞台上的主角。
电影结束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和绝望,尽管我反锁了房门也拉起了窗帘,可仍然感到自己好像赤身露体的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房间外,不管是上帝还是佛祖,不管是道德传统还是上层建筑,在他们的注视下,我们都无从选择,也无处可逃。
也许是影片标题翻译偏差的缘故,许多人在哈内克的杰作Caché里把注意力放在了错误的地方:记录者的位置和目的并非重点,被记录下来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恐惧源泉。影片展现了多层意义上的"遮掩",遮掩私生活、遮掩过往、遮掩秘密、遮掩历史,可遮掩毕竟不是抹去,小心这些鬼魂时不时跳出来成为恐怖的梦魇。
男主的职业身份设定很有意思,公共知识分子身兼电视节目主持,本身就要面对摄像机与社会大众的凝视,而主导人不详的隐藏摄像机,更是踏进他的生活疆界,窃入其内心暗场。相信我,这样一颗镜头,没有几个人能捱得住。
一部从无序到有序的偷窥电影,录像带就是一个希区柯克镜下的MacGuffin(每个人都感兴趣但并不重要)。窥探家庭的隐藏摄像不断被快进、暂停、后退,拆解出了一段难堪的往事,但那段事件背后的屠杀史并不是关键,镜头的焦点始终是那个在瞬间割喉的男人。
@哈内克电影展 皮埃罗房里有一张齐达内海报,而齐达内是阿尔及利亚裔的。
其实电影用一种晦涩的手法点出了四十多年前法国政府一段极为不光彩的过往 当然这不是电影唯一的主题 哈内克的强大在于把很多宏大的主题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 并且丝丝入扣 让人想一探究竟
这两年看了太多这样调子的电影,有点腻歪了,镜头克制平淡,剧情开放指代社会,切入点锋利诡异,看完后没有以前或畅快止不住笑意,或雨夜打开门凉风抚身的舒服。小时的谣言暗暗影射了60年代法国白人对阿裔的伤害,四十年后的这一代社会上层怀着愧疚指责下层的觊觎与窥视,下一代是否怎样和解还没有答案
四十年前的噩梦原样复制,包装过的生活色厉内荏不堪一击,他停留在六岁的躯壳里经年未变,仇恨似乎从未消失,更悄然延伸到下一代,阿尔及利亚之战的背景意味深长;始终隐匿的「摄像机」以漫长静止的方式久久凝视,观之长久,「凝视」仿若拥有了自身的灵魂,才是最心悸的事。
叫我割雞喉,說我嚇壞你,我就在你面前把我自己割了。那一抹血紅,那一抹揮不去的法國與阿爾及利亞的糾結歷史,個人與社會,與家庭,以及個人內心的矛盾。其實還沒有太理解最後majid兒子跟George的對話有何深意?
4.5,录像带影像既否定所见的空间,又建构新的空间,《隐》中,建构—解构—建构即"观者"之不安,以悬疑代入,但后者却是全片中唯一毫无必要而焉指不详之物(也许是神圣者的在场),但《隐》并没有在处理中产阶级家庭与历史镜像的解构之后停止,电视中国际新闻或亦鲍德里亚式"拟象—政治"之喻
没做功课,看的时候不知历史的映射,但之后回想还是觉得索然无味。习惯了阶级矛盾和中产琐事,再加上哈内克润物细无声的隐忍含蓄,好像拆俄罗斯套娃,明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还非要打开一千层。摄像机是一把激化矛盾的刀子,是任何看似无关紧要却又不可避免的倒霉事儿。。。
极强的政治隐喻,潜伏许久,一招毙命。早在十年前,迈克尔哈内克就毫不留情的揭开了白左的伪善面具。傲慢,是当下中产阶级最大的原罪,他们习惯站在以自我为中心的舒适区内,一边假扮无辜,一边感动天地。
迈克尔哈耐克的电影总是凌驾于我的解读能力之上,必须要看很多影评才能领略的本片的真正强悍。。。说实话,影片悬疑诡异的剧情让我看着揪心,矛盾与疑问的不断呈现也让我看的头大。。。
沿着无主的录像带朔流而上,寻找来自童年的黑暗根源,仅仅是定向的关注和潜意识深处的内疚,所谓精英阶层信任粉碎,理智崩溃,向弱者施暴。摄像机背后是谁,恐怕又是银幕之外的观者,让观众直接观看电影里的录像带真是天才之举,妖夜慌踪珠玉在前。哈内克才是彻头彻尾的,冷酷绝望到不带一点妥协的变态
【B+】俩字概括:甩锅。小的方面说,是人类个体对自身错误的拒绝面对,大的方面说,是历史胜利者对失败者伤害的推脱。“隐藏摄像机”概念是让电影再上一阶的关键。故事完全可以用其他阴谋悬念建立怀疑,而人物关系一样成立。但摄像机的存在,一来让电影更具“审视”感,二来增添了不小观影趣味(再次重复的固定机位,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是又一次“隐藏摄影”),三来对主题做了延伸,结尾处,童年的男主就像一台隐藏摄像机在暗处冷漠记录下自己所造成的一切。成年后,也是“某人”用摄影机在暗处记录下男主。无论是个人的罪孽,还是曾发生的历史,总归瞒不过去,天不知地不知,也有你知我知。摄影机谁放的?可能是内心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男主本人,可能是观察一切的上帝,或者是早就知晓秘密的妻子,又或者其实就是故人的复仇。都说的通,都不重要。
老外家里到处都是书。。。
想起了狙击电话亭和《云破处》。看了一半觉得看懂了,看着看着又看不懂了,看完了也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
我已经看腻了中产阶级这些小破事儿了
哈内克最烦人的地方是从来不直抒胸臆,必须用尽全力思考,才能体察到他精心编织的意义网络。但一旦看到世界便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世界了。他用“隐藏”两个字做了一篇论文,从家庭到国家再到摄影机本身,宣示了摄影机作为与人类平等的上帝的地位(有趣的是它既全知又失焦,既连续又断裂)。包罗万象。
其实观众受到的折磨丝毫不比影片里的角色少,而我还就是很变态地看得浑身使劲,也是啊,电影本身不就是一种窥探别人生活的方式么⋯⋯没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就是要你了解总有人盯着你的这种莫大的恐惧。哈内克果然片子的结束镜头都是一样的,哎,老牛逼了。
自刃封喉喷张的血流,并未清洗往事的清白,反而给彼方挥之不去的黑白梦魇多了一抹更加浑浊的浓稠。片尾的长镜头,台阶上下一代的重逢,是再回首,是泯恩仇,未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