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爱是不夜城
《不夜城》是一部在日本新宿歌舞妓町实地拍摄的黑帮影片,导演是香港的李志毅。影片由日本畅销小说改编。说他属于日本也不为过,因为扮演健一的金城武有着一半的日本血统,触目难忘的轮廓,冷酷的黑风衣和黑手套,在怎样的人流中也能一眼认出。
而扮演女主角夏美的山本未来微笑在红裙下的脚步,有如一朵罂粟花,带泪在诱惑中绽开。绽开之后又有什么呢?谁知道呀,像健一说的,他就象蝙蝠一样,靠直觉在这城市奔走、生存。不夜城,哪里不是夜色?不灭的是人心中的欲念罢了。
2 ) 纵然阿武帅出历史高度,电影和书也还是两个世界
这不是一篇正常的影评,之后剧透了个爽!想单纯聊电影的可以不用看这篇玩意儿谢谢=D
拍《不夜城》的时候,金城武刚开始他在日本的全面发展,不知道是不是我偏心,总觉得这时候的他依旧抱有一点解脱偶像包袱的意图。即便已经远离了给林志颖当配角的时代,抛开什果冰润唇膏和高中班霸小滑头的影像,开始扮演杀手、宅男编辑、神经病天使,也在王家卫的电影里献出了努力的表演,但是他身上始终有一股台湾青年的娘炮感(褒义)与令人发噱的气质,挥之不去,纯然不是之后那般高冷神秘的日本明星。他的第一部日本电影《迷雾》,表达出某种野心。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黑泽明电影《罗生门》的原作),男女主角是丰川悦司和天海佑希,很多的情欲戏份,隐晦不明的意象……看起来很美,也暴露了他一贯以来靠帅取胜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太多反响。
然后他遇到了《不夜城》。刘健一大概是他从影生涯里能遇到的最具特色、最适合他、再不可能超越的角色,假使他能够在之后四十年不断磨砺演技并且成长为新一代的阿尔帕西诺,那么到时候我再来讪讪地收回这句话。愿他成功!
不过今天不是来讨论金城武有多可爱的。前几天突然闲下来,莫名地找了很多老片来看。忘记谁说:看过的书仿佛是一个老朋友,你总是能对他放心,不会发生“啊又遇到了一个新鲜的傻逼”这样的社交尴尬,有时候还能从已经熟稔于心的片段中获得新的体验。时隔多年再观摩《不夜城》(上一次看它还是VCD时代吧,到底是多久之前啊……),突然意识到,电影文本跟小说文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观的距离。这不是说我马上就要开始批评电影了,文本的影像化本身就需要削减内容改变表达。即使从影片本身来讲,17年前的这部片也很有可看性。何况还有鲜妍妩媚的山本未来和我们帅出了历史标度的阿武。
只是故事异变得有点厉害。为了制造冲突填入戏剧性元素,电影还是颇为“亲民”,群像闪动,人人都有看起来很厉害的台词,有古早港片fu,小说则沉郁平淡和散漫得多。以下的讨论旨在玩味不同文本,加以对照,以助对这部电影或者原著小说有兴趣的各位更好地食用。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1、郎雄老先生在电影里饰演的杨伟民,是小说中最阴险的坏人。这是一个充满了变态、杀手、淫妇、叛徒、反社会者、精神病人的世界,但要说险恶阴郁,除他不作第二人想。电影里虽然有表现出他老谋深算的一面,恶劣程度却大大削减。
一开始他办家宴,邀小辈,絮絮叨叨地建议刘健一离开歌舞伎町去香港谋求发展,简直有种《饮食男女》的气质。其实呢?电影里没有说出来的那两句话:“去香港要多少钱?”“五百万。”——他想要从健一身上赚这笔人蛇费用。无怪乎健一在听完他的话之后默默骂娘。故事开头,他已经把健一出卖给了元成贵,引发了整个“寻找吴富春”事件,直到最后,他又把健一贩卖了一遍,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借刀杀人兵不血刃,摆平上海帮和北京帮,又亲手杀死台湾帮的幕后话事人,权柄独掌,并把所有责任推给了健一,最终导致健一此生唯一真爱的死亡。(顺便说一下,叶晓丹的扮演者是铃木清顺,没有台词,身边搭配了一个漂亮的中国女秘书,最后一枪嗝屁,大导演大概满足了自己的某种私密趣味吧。)
健一为了寻找吴富春并计划脱身,需要向杨挪借二百万日元的费用,电影中的老先生简直犹如苦心护鸡雏的慈父——此处你可以代入任何一个因为不肖子而向大众低头认罪的父亲比如李双江老师或者张国立老师(成龙委员这种大义灭亲地把儿子踢飞十米的就不必了——二话不说就把二百万给了健一,事实上这笔钱根本不是电影里那样“白给”的,纯粹只是放贷。他按照十天二分利收钱,相当高的利息,与之对应的是书中另一细节:健一对照顾自己生意的日本黑社会放贷时收取的利息是十天一分。最狠的地方在于他已经按照普通高利贷的方式从借出的金额里扣除了利息,完全在商言商,毫没情分可言,亏他还自诩为健一的保护者——健一最后只拿到了160万,又差点被夏美顺走10万,之后的计划反复失败,处处捉襟见肘,原因就是杨伟民的无情。
杨伟民作为父权大家长的具象代表、台湾帮的实际操控者和台湾本省人群体的庇护者,整个《不夜城》可以说是因为他而产生的故事。以他作为刘健一精神父亲(名义上是祖父)为始终,以虚幻亲缘关系的不断揭破为背景音,以上位者对于脚边蝼蚁的拒绝和出卖作为终结,这个精神上的伪父,其阴影笼罩着刘健一半生,最终将其雕凿为心灵的流放者,而杨却始终带着一种小楼吹彻的寒意,精确地计算着对方的利用价值,最终因为一个意外永远地放逐了他。
小说里的刘健一,犹如黑社会诗人,从头至尾都在思考着自己和他人、祖国与他国、母族和异族的关系,身陷心灵的流放徒刑。这个困境继承自他的生父母,也归咎于杨伟民:以闽南语(一个符号,一个姿态)作为区隔,隶属于某个群体的归属感被永远地从健一身上剥离了。他开始了自己在不夜城中的蝙蝠生涯。
2、谷原章介一把小腰站在流理台之前的背影,让B站上属于2015年的稀稀拉拉的弹幕小小骚动了一把,17年前我们还不认识这个面容白皙秀气的男青年,怎看得出当时青青嫩嫩叫着“大哥大哥”的他其实比金城武年纪大呢?周天文跟书里也完全不一样。如果这能让(跟我一样性质的)观众高兴些,书里的小文是个货真价实的基佬。“他肯定想着我打过手枪”,健一对夏美这么说。他同样当面给予小文无情的讥笑:”你在二丁目跟一个男人牵着手亲亲热热地走路,那个男人长得很像我吧。”受庇于杨伟民,又被当成下一代台湾帮核心人物来培养,最终还是洗白了出身,成为正当生意人的周天文是这么一个模样:“我的这个朋友二十五六岁,长得很俊,就是有点胖。他长得有点像一个叫张国荣的香港男演员。”
假使要在这本特别无情的小说里找一点真情,那么周天文还算有半颗心。他由衷希望健一能够摆脱灰黑色的地下身份,成为一个见得光的社会人,无论这个意愿是否出于一种暧昧的私人情感,至少是正向的。小文是健一所说的另一类混血儿:“他们其实觉得自己就是中国人,或干脆是日本人。他们和我们(健一及夏美)不一样。”而小文与杨伟民之间的决裂虽然在书中没有细说,一些零碎的细节里看得出,还是因为价值观分歧。和族群身份上的”父亲“和”兄长“不同,周天文用来应对世界的是一种普通人的思考逻辑和价值观——表世界和里世界的逻辑完全不一样。同样是台日混血,出身要好得多,获得了杨伟民的完全接纳和喜爱,还是健一潜意识中的嫉妒对象,小说里的周天文不是电影里那个眼神灼灼地在健一耳边呢喃着“老头子们太守旧”、撺掇他叛节的小野心家,而是一个调停者。他纵然万般不愿,依然为健一借出了自己的酒店作为谈判地点,并且利用杨伟民的重视,约请对方为健一的计划提供方便。
可惜这点温情也没有任何作用。健一处心积虑地在杨伟民面前揭穿了小文是个同性恋、还爱着自己的事实,弃子给予杨伟民和他代表的坚固世界一记响亮打击。与故事里所有的情感关系殊途同归,这一点真情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被遗弃和被利用罢了。“你这只猪!”绝望的小文对健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段奇怪而脆弱的兄弟关系也走到了终结。撕破千疮百孔的人情假面,健一终于彻底地变成了孤儿。
3、故事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跟小说里的不是同一个人。比如周海媚姐姐扮演的元成贵情妇黄秀红,对她的改编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其他一些角色的淡化和异化则让人不那么适应。
重看电影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很多细节。但是当影片一开始,操着一口奇怪口音而且还老三老四摸我们阿武面孔、七情上面得就差没有在脸上刺一句”爷叔我是坏人哦爷叔我老卵伐“的孙淳(上海帮派老大元成贵的保镖)出现时,我就心知不好,这位让人忍不住想要跪下求他不要再开口了大哥我给你出点钱去找配音吧大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用日本演员来演上海人呢明明阿拉上海宁做事体最上路了的大哥,在书里是个沉默如谜的配角。像机械表一样准时,像战争机器一样无情,是健一想要干掉元成贵的最大障碍,最后却被发现其实是元成贵情妇勾搭的对象,也有着想要利用健一干掉元成贵取而代之的野心……这样一个男人,在开头只是通过一句侧写轻描淡写地托了一把:“有人说孙曾经是人民解放军特殊部队的一员。”直到多方人马即将交战,矛盾冲突达到最高点,刑囚健一的孙淳在被戳破心事的时候,毫无预兆地爆发了。“我曾经是人民解放军!是你们这些人让我变成这样(贪婪、恶心、残酷无情)!”我不知道驰星周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这个人物竟然焕发出了整个《不夜城》故事的母题色彩:归属感的虚无化和身份认同的异化。
修健扮演的北京帮老大崔虎让他得到了很多关注。这个操着一口流利京片子,满身痞气戾气胡同串子气的角色,在小说里并没有太多的出场和供读者体味分析的机会,但是也很神来一笔。毕业于北大,带着无框眼镜,吃相斯文,一副高智商罪犯的样儿,并没有电影中那样的张狂和暴戾,即便是在车上对夏美的骚扰和猥亵,也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淡然和疏远。我始终觉得驰星周的这本小说为未来十几年日系耽美黑道文的创作者们提供了很多世界观的帮助,至少是灵感来源之一,我曾经在榎田尤利、英田沙希、沙野风结子等作者的各色戳屁眼作品里看到过这个腹黑金融极道者的影子。修健的演绎囿于某些暧昧,对我来说是很过火的,虽则也见台词功力。此处又有个巧合:他是老演员修宗迪(你可以在各种红色影视剧比如”见过大爷手淫没“以及最近的一些奇葩古装剧里看到这位老演员的身影)的儿子,很早就开始演出舞台剧,但是据说他在26年前那起著名的故宫对面发生的事里受到波及,于是被送去了日本。在小说里,该事件也影响了健一的人生。
4、如果要一一细数小说文本和电影故事的不同,再花三四倍的篇幅也说不完。让我们回到主角——台日混血儿、黑社会边缘人、掮客、叛徒、同时也被人不停背叛出卖的孤独者——刘健一。电影开头伴着舒缓凄清音乐摇动的长镜头,记录了扎着马尾抽着烟的健一在歌舞伎町里穿梭行走,也记录下了歌舞伎町的某些面相,犹如在荧幕上重温九龙城寨——危险破败、肮脏迷人。这个镜头之后,整个故事就和原著走向气质性格上的分道扬镳。短评里有人说这个故事看起来不像1998年拍摄的,反而更像1992年的作品,也许才是对的。小说完成于1996年,多次提到健一和富春等人来日的时间(中日关系破冰升温的1980年代初期,八零后恐怕都有感受),驰星周描画的那个不夜城,正处于泡沫经济时代。
小说虽然也是按照“寻找吴富春“顺序开展的,但它更像一个属于劳伦斯布洛克的文本。没有仿若移栽自《24小时》的数字标识提醒你时间紧迫——健一其实花了很长的时间“在路上”。从新宿的一条街到池袋的另一条街,从区役所大道走向职安大道,坐地铁,下了地铁后转入靖国大道,随着一条条街出现和隐没,健一像马修斯卡德那样辗转于一个接一个的小酒馆、破旅店、黑道办公室,出出入入,不停抽烟,不停谈话,不停思考。这个相似的联想在随后的一个细节里得到了印证:健一经营着一家冷清的酒吧,镇日播放着拉丁舞曲,无所谓地做着生意,楼上是一个寂寞肮脏的小房间,令他觉得最安心的睡觉地方:“有一个外国侦探好像也是在这样的旅馆房间里住着的。”——那可不就是来自于纽约的斯卡德吗?但是他又偏偏不是一个斯卡德式的好人。金城武的演绎让观众觉得健一偏向盗亦有道,但他根本没有那么温暖的情感。唯独不做儿童买卖的原因说来简单:儿童贩子在三教九流中最遭人唾弃,碰这个生意对自己来说赚头少风险大。而他唯一能给自己贴上的标签不过是个有信誉的黑市商人。
除了最后与孙淳的枪战与殴打叶晓丹的手下,健一在三天里的行动都不激烈:去见元成贵,去见杨伟民,去见崔虎,去见周天文,去见夏美,去见吴富春,去见黄秀红,同各式各样的人见面、谈论事情、撒谎、看对方撒谎。那些极其血腥可怕的回忆常冷不丁浮现,通过它们,我们在健一行走的过程里对这个冷静的男子产生了解,甚至是怜悯。作者花了非常庞大的篇幅来描绘那些残忍的过往:健一在回忆里遭逢了自己噩梦中时常出现的主角,杀人为乐的雇佣杀手白天;曾经放他一条生路的台湾杀手陈锦,对方在和他搭档一段时间后死于寻仇;在杨伟民处受到照管的另一个台湾男孩。女相娇小的台湾男孩吕方是一个真正的反社会者,满手血腥的变态杀人狂,也是让健一命运直转而下的噩梦。在一段扭曲残酷的对峙之后,健一为了自保,设下圈套除掉了吕方——这里还有段特别基特别煽情的描写,吕方想要杀掉健一,又想要搞一搞健一,性暴力和肉体暴力同时出现,煽动了健一的兽性,导致他鸡奸了自己用于陷害吕方的一个吸毒者,无因但是顺理成章。他说服自己,男的跟女的都一样,只要爽就可以,就跟健一最后学着不去区分自己到底是哪国人相若的思考直线,虽然依旧会为此苦恼,却不被这种烦恼压垮。健一的回忆充满了血液、内脏碎片、粪便和精液,却冷冽干燥。也因此他被杨伟民驱逐:在健一看来只是自卫,在杨伟民看来就是“日本杂种杀了本省人”,健一自此证实了他不愿正视的现实。他不被任何人所容纳,不属于自己想去的任何圈子,没有任何人的保护,而他偶有期许的青春岁月终于谢幕,他开始把人类分成被欺负的和欺负人的两种,为了生存,决不许自己落得凄凉。
5、电影和小说最大的不同是放大了爱情的比重。没有这个元素,恐怕谁都难以沉浸入这个平淡无聊的故事,豆瓣相册里铺天盖地的雪夜相拥图也证明了效果确实好。夏美和健一的爱情在原作里并未占据这么大的内容,也丝毫不具有如此唯美的凄凉。金城武总演不好任何一个坏蛋角色,他身上老是闪烁着那种被我们所喜爱的憨厚和热情,看到电影里的健一听完夏美的泣血告白后冲动地抱住她道歉,这是金城武式的热血小青年,而不是小说里已经被残酷现实锤炼敲打后的健一。小说中的健一从一开始就知道夏美是个最大的骗子,也从未信任过她。他不动声色地控制了对方的经济,揭破了她有关于身世的一个接一个谎言,动辄敲打她:我已经知道你做着两手准备,随时会出卖我,我不会被你欺瞒。即便夏美豁出去跳车明志,健一依旧能够事不关己地想:如果这是在表演,这女人的演技真是难能可贵。健一对夏美的爱情不是突如其来,也并非被性欲驱动,他推脱了夏美投怀送抱的好几次机会,只因为心里明白搞上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夏美的眼睛吸引了他:那是和他一样,充满憎恶、谄媚和恐惧的眼睛。她和自己一样,是一直在恐惧憎恶看人脸色求生的环境里生存过来的。在他利用夏美安排计划的同时,夏美也在利用他实现自己的梦想:换一个强大的男人依附和操控,杀死吴富春以保全自己,也是保全自己从吴富春这里偷来的两千万日元——这钱她已经拿去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期。
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这种时候你还买什么房子?健一的疑问也是我们的疑问,在这个疑问之后,夏美的形象变得丰满真实起来。这个女人毫无疑问也是所有人眼中的下贱胚子,随时随地撒谎背叛并且害人送命的妖精,以肉体为武器勾引亲哥哥乱伦,驱使他们为自己卖命。她唯二流露真情的地方,一次在于跟健一谈论起那间漂亮的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态度天真得像个小女孩儿,另一次在于她对健一说出她真正想要逃避吴富春的理由:性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武器,而她也有人格和尊严。当她离开险恶的环境,想要摆脱过去的生活时,富春又一次来到她身边,并且试图控制她,“跟在千叶的时候(我主动去勾引富春)不同,这一次我是动真格地反抗了,可他还是强奸了我。”“无论我多少次叫他要用保险套,他都不听我的,我怀孕了,只能去堕胎,这个时候我就希望杀死他。”乱伦的性一度被她用来反抗伤害对抗世界,而当她终于如愿以偿地逃走想要去过普通生活时——讽刺的是,这种所谓普通的生活也不过是去名古屋当一个酒家女,她却发现自己早就摆脱不了暴戾、执着,甚至可说是单纯而一根筋的富春,被她的过去拖住脚步,没顶于自己织就的困境,不可自拔。她也没有任何可去的地方,她所想得到的东西无一不是泡影。
直到这时,健一才爱上了夏美,夏美也爱上了健一。健一破天荒地对夏美吐露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声,也就是那段关于混血儿和自我认定的台词:”不对,那些家伙只是自欺欺人。虽然他们嘴里承认自己是混血儿,但在心里一定认为自己是个中国人或者是日本人。你听着,夏美,血只不过是在身体里流动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意义……真正的混血儿是像我和你这样的人,也就是不被任何圈子接受的人。我不是天生就是个杂种,这是我自己发现的。并不因为我是日本人和台湾人的混血儿,就代表我是杂种,而是因为我自己这么腐烂才会成为杂种,这之间的差别很大,懂了吗?“
说着“有点懂”的夏美就是健一本身,这两人互相吸引,不仅仅因为是同类,他们更像同一个体。不单是叛徒、杂种和贱民,健一同样也是血亲乱伦者,是家庭虐待的受害者,是孤独的人,是懂得隐藏自己的情感来求存的人。
健一并不执着于生,与之相反,他常常带着一种厌世的心态审视自己。他渴望活下去的念头,不过是出于动物的求生本能,“我像杂种一样活,就像杂种一样死”,并不具有过度的物欲。囚禁他的是别的欲望,极度渴望被认同接纳,何尝不是贪嗔痴各种苦楚中的一味。与其他堪称普通的黑社会相比(比如元成贵),健一更像一个苦行僧,或者是圣徒,喝酒玩女人挥霍钱财都不会带走这种气质。
当夏美为了保命出卖他的时候,健一心里没有任何的怨怼和愤怒,于空虚中,他释然了。这就是他会做的事情,他和夏美是一样的,他甚至希望对方这么做。和电影里不同,书中的那把枪,是真的有子弹,唯一的一颗。这不完全是健一和崔虎设下的试炼小莲的考验,这其中多多少少含有一些真挚的碎片。而健一开枪打死夏美的时候(需要注意的是,故事进行到结尾的这个部分,当健一和夏美达成了一种爱的默契时,他开始用本名小莲来称呼她,而不是之前的假名),他没有任何犹豫,因为这也是小莲会干的事情。他开了两枪,抱住了她的尸体,从她冰凉嘴唇上吸吮涌出的鲜血,因为她即是他,他们两个互为血肉。
山本未来在这部电影里表现得非常好,虽然她根本都不艳丽,外表也毫无天真可言,但是她依旧恰如其分也极具说服力地演出了一个Fatal Femme。即便这个角色是作者驰星周依照他心中的荧幕女神袁咏仪塑造的,并不特别美丽和肉感的夏美/小莲,时而天真时而诱惑,俏皮地说着谎,害人翻脸也只不过一秒入戏,细长的眼睛里却尽是血的铁味和眼泪的咸味。和金城武的那段高能预警床戏,基本上就是她在强奸我们阿武,充满了掌控力——小说里,健一才是主导者,即便在从事无休无止淫乱性行为的过程里也十分冷静。而且,她真的是吴富春的女人啦XDDDD 可惜她的老公椎名桔平先生把吴富春演绎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神经病,而不是那个最终为小莲落下眼泪的、在身份认同的疏离感与孤绝中和健一曾经有所共通的疯狂的人。
6、最后而且是最重要的,就是在电影中始终没有出现的崔健的歌(我不知道是因为版权问题,还是因为涉及到的背景问题)。在我看来这恐怕是整本小说的最终主旨,如果能够拔得那么高的话。
对于生理上的混血儿和精神上的孤儿,整本书里几乎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可供主角去爱的对象。无论是大陆人,台湾人,香港人,也没有一个日本人。这并不是一本辱华的小说,非要说的话,故事里通过健一和其他混血儿表达出来的对于日本人的评价,才更严厉:愚蠢,冷漠,毫不关心他人。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日本,在夏美的黑龙江儿时玩伴看来是个幸福的地方,也是所有残留孤儿们寻梦的起点,但是这个幻像被打破后,他们都体验到了一个封闭的日本社会的坚硬和虚假。夏美和富春离开贫穷的故土,转头却发现改革开放后的故乡生活比流离去国要有安全感,但那已经是自己回不去的对岸。而所有的对于母亲、故乡、祖国的追索,都最终孤苦无依地指向了个人内心。
健一最喜欢的歌手是崔健,在26年前的事件发生时,他跟歌舞伎町里其他激烈讨论着这件事的中国人毫无共鸣,他对此全不关心——遥远的母国在他看来只是电玩里的架空王国。但是广场上学生们的歌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首歌就像有人用针戳破无数气球的声响一样,震撼了我的心。“他想尽办法搞来了崔健的录音带,有事没事就放来听直到带子磨损,而在喝醉的时候,他会反复吟唱着崔健的《一无所有》,”假如要说有什么能让我怀念起‘祖国’的话,那就是崔健的歌声。“
在健一四面楚歌不得不暂时逃离歌舞伎町保命的时刻,他回到酒吧楼上的房间整理东西,只带走了必要的一些物品,剩下的尽是无所谓的身外物。比不断迁移的游牧民族更孤绝,谈不上什么故土难离,他随时准备好逃走,逃离,换个地方活下去,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感伤,只剩下一片空白。于此时无声处,这本平淡到无聊、残酷到没有希望的小说中最动人的一段话出现了。
”正当我准备走出店里时,突然看到CD架。架子上大部分的CD都是志郎收集来的,也有些是我自己买的。我本来想伸手拿走崔健的CD,但是马上又打消了念头。崔健的歌我都已经会背了。歌曲里的精神并不在CD里,而是在我的脑海中,就好像地图上的祖国和现实的祖国是不一样的。再者,对任何事物过分执著的家伙,总有一天会自掘坟墓。“
杀死小莲,换得暂时栖身之地的健一,独个儿去了小莲曾经畅想过两个人开开心心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去泡的温泉,然后在小莲买的公寓里躺着避风头。他的与世隔绝也是短暂的,因为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进货,卖掉公寓,占有这笔本不属于他的钱,重操歌舞伎町边缘人的旧生涯。他不得不这样,也没有什么可以叹息,因为他只知道这一种生存的方法。而在这无边无际的孤独里,他也意识到自己终将忘记小莲的面容。杀死小莲,就是把自己杀死一遍,让心灵硬壳上最后一丝裂缝悄然阖起,他一无所有,亦无所失。仅仅花了三天,健一变成了真正的死者。死者永远年轻,死者无所畏惧。
“我告别了黑色的梦,走出了小莲的公寓。
总有一天,我要干掉杨伟民的。”
这似乎不是一个告别,甚至不是一个复仇宣言,不过是一种必然。干掉杨伟民的目的里,有没有一点点替小莲的死伸张的意味?毕竟这也是自己某部分的死亡——如果不是杨伟民的出卖,健一和小莲本不必走上两个只能活一个的艰难选择——也许有,又没有。而这终究不是一个大张旗鼓的爱情故事。
3 ) 在黑暗中不夜的生存
影片从日本警察检查偷渡入境的台湾人拉开篇章,主题就可窥见一斑,这是部描述生存在日本现代社会边缘的中国人的电影。而镜头拉开出现的那个俊武的男人,健一(金城武饰演),和他的旁白,“我既非中国,也非日本人,有人说我是蝙蝠”便注定其是主角,一个边缘人物的代表。而紧接着一连串流畅回转跟拍健一的黑白镜头,和镜头一路中出现的,遇上的人群,男人,女人,黑人,白人,舞女,上班族,流浪汉,地头蛇....直到“不夜城”的招牌全然展现。这一切便奠定了这部电影的基调:灰暗。
1.健一 夹缝中挣扎
健一,日本侵华战争留下的所谓“残留孤儿”第二代,身为台湾与日本人的混血儿,被叫作半唐番,既不为日本人所接受,亦不为台湾人社会所容纳,这样的身份注定其无法象小文希望的那样,“脱离黑社会的世界”,成为地上一个日本良好市民,也无法在地下中国帮派群立的黑社会里占有一席之位,而只能如飞舞于夜空的蝙蝠,做个游离于地上与地下之间的孤魂野鬼,在世间险恶中残喘,在夹缝中挣扎。当有利用价值时,便成为棋盘的棋子,全凭局外人任意摆布。如此,一场中国黑帮兼并战拉开序幕。棋子便终要做战争中的“替死鬼”和殉葬品。象健一如此在夹缝中挣扎的人,随时被一枪毙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富春富莲的死就是最好的例证,而健一的幸免予难,得以保命苟活,是因为他长时间浸淫在黑道之中,深知黑道的游戏规则,所以当他在三帮举行庆功宴破门而入,并恍然大悟之后,毅然拔枪,替杨老头干了德高望重的叶老,遂了杨的意愿。
可健一是脆弱的。内心充满恐惧。总是在噩梦中惊醒,总是一根一根的抽烟,总是猜疑监视别人,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内心的恐惧,才不会哪天在路上走着,被莫名飞来的流弹击中,一命呜呼。
即使艰难,也要活着。生活还有美好的事情,比如爱情,即使不那么真实。这是后话。
2.在巨大的财富的背后,都隐藏着罪恶。(巴尔扎克语)
台湾帮老大杨伟民,上海帮帮主元成贵,还有总是远道而来仅仅为了一顿饭的叶老,无一不是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而在其绅士、颇讲礼节的伪善之下,却隐藏着冷酷、残忍。热闹的除夕晚宴开桌,血腥的暴力火拼也拉开帷幕,叶和钱两个帮主全被隔杀,温情的外衣终被撕下。当杨伟民露出那一丝不意察觉的微笑时,我真的不寒而栗。而此前,那些温馨祥和、共享天伦之乐的中国传统饭席的场景显得那么荒诞可笑。权力与金钱的驱使下,可以让人与人之间如此笑里藏刀、深含杀机、你阴我险、尔虞我诈。看到这,我不禁嘲笑自己,象我们这样思想单纯的大学生,恐怕早就死过上百回了。
杨伟民名义上是健一的父亲,可杨一开始出口说自己只是健一的监护人时,我便知“父亲”一词有更深的含义。中国的帮会不同于西方的黑社会,为了形成一个层层环扣的网络构架、黑暗帝国,就不得不借用“拟制血亲”的组织原则,古惑仔里的称兄道弟是一样的道理。对于杨,健一“只是一个为自己豢养打手的收养人”,健一也很清楚这点,所以片中自始至终他没有喊过“爸”,而是直呼其名“杨伟民”。没有血缘的亲,即是不亲,所谓的亲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上的幌子。元成贵说的好,“有奶便是娘”。
在我眼中,穿得干干净净的,甚至带着些许儒雅气质的杨伟民一类远比双手沾满鲜血的富莲可耻可恨的多。富春虽然凶残,甚至强奸过自己的亲妹,但在残酷非人的社会折磨下,更多的行为是出于生存的无奈,而暴力反抗必然招致惨痛的代价。所以,富春死了。在临死之际,在佛像下,在妹妹复杂的表情面前,隐约可以看到富春饱含忏悔的泪水。他以死赎了他的罪,理应得到原谅。理应安息。富莲在送哥哥上路的那一枪,我想,是宽恕。
3.所谓爱情,只是虚妄。
从这个叫富莲的女人出现起,从看到她那双细缝般暗含狡黠甚至阴险的眼睛起,我便怀疑她对健一的感情,自始至终。温情的外衣之下,一切不过是利益与欲望的纠葛。犹如披着羊皮的狼,即使看上去再温顺,即使这是一张叫做“爱情”的皮,它也是狼,要知道,狼是要吃人的。于是甜蜜卸下警备,温柔的将你悄然吃掉。健一准备暗杀计划临走一刻,冲动的扒下富莲的外衣,疯狂地与之情欲交合,而镜头却停留在握在富莲手中的枪,此时的手枪显得格外狰狞。
就象健一说的,世界上只有两种人,骗人的与被骗的,你不骗人便要被骗。所以健一不相信任何人,无论其父杨伟民,或是情人富莲.当富莲神秘的介入到他的生活,他不断怀疑并监视这个来路可疑的女人。可健一还是动心了,尽管其口口声声说富莲是自己的筹码,其实不过是他在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动情,不要陷入爱情的旋涡,不要相信爱情。可他还是信了。
我也信了。我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几次似乎给触动了心弦。
第一处。富莲和健一两人开车在夜晚美丽的都市中穿行,在悠扬的王菲爱情老歌和爵士怀旧金曲中,空气飘忽蔓延着浪漫的味道。健一也经不住答应了富莲的请求,做她两天的情人。
第二处。富莲因为健一不相信自己,在高速行驶的车上,果断的滚下车,用身体证明自己的清白。在她滚落的一刹那,镜头温柔的缓慢下来,似乎电影本身也为富莲的执着所感动。
第三处。健一为了满足富莲的心愿,踏着雪迹带着她来到山间深藏的一处近乎桃源般的温泉小屋。雾气潮湿彰显着欲望的场景中,在健一怀里的富莲却说:“今晚我们不做爱,搂着我就行。”健一答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做阿。”此时,我真的宁愿让自己相信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存在。
然而,看到富莲对着健一的脑袋按下扳机的那一刻,我终究绝望,我仅存的一点奢想顷刻幻灭。原来爱情也挽救不了一切。原来爱情是如此的脆弱,不经考验,不堪一击。
在温柔的夜色,在幽蓝的码头。微风拂过,竟奇迹的飘来一袭雪花。枪声崩然响起,富莲倒在健一的怀里,嘴角流着鲜血和微笑。健一抱着富莲久久伫立,直到漫天飞雪将两人全然掩埋,而健一的爱情也从此冻结,终生冰封,永不融解。
于是,健一做为不动真情的冷血动物,活了下来。
4 ) 他们之间不过是场战争
很多人都骂夏美贱,只有健一看到了她的强大。
“她比我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刘健一在举着枪去杀夏美的时候,走过长长的桥,这么自白。健一进到夏美的房间,打开了她的皮箱,发现了她的强大,自此,他的自尊要求他发动一场战争,来战胜这个强大的女人。
他们,不是谈情说爱,不是鱼水交欢,是势均力敌,是针锋相对。整个影片之中有三个镜头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第一幕,出现在健一第一次把夏美扔到床上的时候,夏美说“,健一,温柔一点,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健一就崩溃了,这个词可能用的有点过,但就是这个意思。夏美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他不过和他们一样,他怎么能和他们一样?于是,他停了下来,仰面朝上,让夏美做了主导。在最初健一就显露了劣势,举了白旗。
第二幕,是健一捏着夏美的腮帮,恶狠狠地责问。夏美说“小时候,常常被父母殴打,后来是被他打,怎么,连你也要打我吗?”健一脸色一变,把夏美抱住。是心疼吗?心疼这个女人的遭遇吗?不是的,是慌乱和心虚。如果健一还是要打她,那么就等于承认我,刘健一,也不过是懦夫。
健一不让崔,叶和杨动夏美,为什么?因为刘健一是男人,是男人就要保护女人。健一在明明可以离开日本的时候他没有离开,在可以杀夏美的时候他没有杀她,为什么?因为他需要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整个《不夜城》就是一场证明,从开始健一没有出去避风头到他捧着夏美的头说“他说的对,你开枪啊”。
“两个人只能留一个”,这是健一和夏美之间的决战。有人说这一段表明了健一对自己爱错了人的痛苦心理,也有人说这一段表达了健一对心爱的女人的纵容。我偷偷地笑,3天,一个利用自己并且被自己利用的女人,就能用心爱形容了?他是在赌夏美会放下枪。
我相信健一从来没有相信过夏美,也没有想过要相信她。两个在对抗着的人,需要有武器,他们的武器是爱情。夏美从车上跳下去,健一就不再追究了,是信了?怎么可能!女人说,你要我说真话,那我就用自残来表明我说的是真话,我说了真话,你就能爱我了吧;男人说,你不就是要我相信你吗?那我就相信你,我信你,你就能爱上我,爱上我,你就输了。
如果此时,夏美感动了,动摇了,把枪放下了,那么,刘健一就赢了。可是,夏美没有,在她抠响扳机的同时,健一就知道自己输了,这个女人太厉害,所以只能杀了她。
健一最后去杀杨伟民,窗外飘进一阵雪,夏美一直都和他在一起,或者换个不这么暧昧的说法,他已经变成了夏美,她死了,他却变得和她一样强了。
关于夏美,我喜欢叫她夏美,而不是小莲。小莲这个名字,太娇弱。夏美拿枪对着富春的刹那,一面是夏美坚毅的脸,一面是富春一声一声的“小莲”,我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心疼下去。太强大的女子,和太羸弱的一样惹人怜惜。
她根本不爱他。她来找他,是因为从富春那里只听说了他,在新宿可以依靠的靠山只有他。
他也根本不爱她,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比她强大。
在爱情里,人们都只关注女人掉眼泪的算计,而同情男人逞英雄的虚伪。唾骂夏美,同情健一的人比比皆是,其实他们不过都是在用爱情挟制对方,不同的是夏美不停地装得弱小,健一不停地装得强大。
不要什么都扯上爱情。本来他们之间就是一场战争,根本没有爱情,爱情不过是武器而已。
Ps:你和你的恋人只能活一个的情景下,是不能犹豫的,要么就一个瞬间自己杀了自己,倘若犹豫,而他握着你的手,喊着“杀了我”,你摸着良心说,你不会像夏美一样扣动扳机吗?有爱情,也是会挣扎的;何况没有爱情呢?
5 ) 蝠と蜴
独居兽,夜间飞行,不喜光火,触觉敏锐,攻击性强,猎杀迅速。生存至上,无贪欲,饱食即可,强烈原则感与冷傲节操。
-----------天蝠
冷血,随环境不断改变体色,剧毒体质。移动迅速,善隐藏,惯设陷阱,猎杀耐性惊人。求偶表演频繁,分泌化学物质吸引异性,遇险则自截尾部逃生。
-----------虺蜴
" 穿梭于歌舞伎町的我,既非日本人,也非中国人。我只是只蝙蝠,为了生计持续忙活着。" 刘健一自嘲的独白,却无怨恨。一出生就带着某种永恒的绝望,正如一出生就是盲人,多少,还是比后天失明的人幸运很多。既然从来就不曾得到,那又何谈失落的痛苦。
用蝙蝠这样有着相似习性的动物来形容自己,似乎是再适合不过。混血遗孤,游走在中国帮派间做刀口生意。圆滑世故,从不纠结自己的身份,来去如风,活着就好。
多少年了,从来只把电影作消遣的自己,却会在疲惫不堪的夜里,举杯对着屏幕上目光犀利的他一饮而尽。无可奈何的在这个人身上找到某种奇妙的共鸣。或者说,共鸣本来自于所有创作者的努力。无论是原著作家驰星周,还是制片人李志毅,抑或是我忘了名字的各组中日摄影指导。无论是怎样复杂的制作合拍流程,当他们各自的生存印记反复打烙在同一个人物之上时,一个并不具代表性的银黑色灵魂跃然屏纸。
有时,哪怕只是一丝似有若无的温情,于此类人,也不过是奢侈品。太早体悟生命残缺,所以自幼视一无所有为理所当然。不贪,欲寡,无情,穿着不变的黑风衣在陋巷里东躲西藏,不求谁人记得,只求两餐一宿。
台湾帮,福建帮,上海帮,东北帮...新宿乌七八糟的角力冲突,他看到的只是自己所求的不多的个人利益。贪心者常给自己挖陷阱,他比谁都清楚欲望的毁灭性,他从来就非愚蠢的生物,却很清楚自己趋向于回避矛盾纷争的软肋。他并非不能残暴,可还是想在能减少不必要的矛盾困扰时,求一个善始善终。所以当崔虎在饭馆里一路开着京骂羞辱他时,当那句“好杂种,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祖宗。”外加一碗面条、一记勾拳全打在他脸上时,他仍是一脸不变的揶揄笑容,“我这个日本户籍完全是便宜了你。”抑或是面对上海帮大哥元成贵调侃自己是“家奴吕布,有奶便是娘”时,自嘲地笑,“不敢当不敢当,混口饭吃而已。”
当那些所谓大片还在千篇一律轰炸着可笑的英雄主义时,刘健一所给出的现实生存手则似乎更能让人动容。义气只能留给孩童,唯灵活应对环境变换的生存诀窍,才是现代独行侠必须反复修练的真谛。而在这一点上,他似乎还是败在那个女人的下风。
“我到底还是不如她,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出卖一段又一段的感情,毁掉一个又一个人。" 他最终还是没听到她的一句实话,而心底的最后一点纯真,也随着此女的消逝,而烟消云散。
正如崔虎最后所说,"健一,这个女人非你我之福可以消受,咱俩迟早要栽在她手上,一枪了结了吧。" 二人本就为天敌,可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要为她不怕死地最后赌一次,哪怕最后之际她用枪抵着他的额头连开数枪,他仍是不自禁地在她跳车之际伸手要去拉住那个野兽般冷血的女人,不论她叫夏美,还是吴富莲,都已经不重要。这个女人,当是生就为男人的勊星吧,他心甘情愿地沉沦。
她天生丽质,绝色明艳,可优雅可放荡,变色龙一样让人眼花缭乱。女人同时拥有美貌妩媚与智慧心机,本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她却因自身经历,作为日二代残留遗孤,自幼于黑龙江冰天雪地的艰苦环境下训练出卓群的勇气与狠辣。杀人越货,自残身体,乱伦犯上,勾结流氓弑兄夺钱,真正是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见风使舵和借刀杀人的本领手到擒来。一路不停地说着谎,要被男人识破之际,就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那些编造的血泪史。即便是如刘健一这样老辣无情的蝙蝠,即便宿为天敌永无消除疑虑的一天,甚至日夜戒心重重地防着她,却仍控制不住自己那点讨厌的恻隐之心,期盼着她到最后能够对自己有一点真心。所以每次发现她说谎而一耳光甩过去之后,又不能自制地一把抱住她,甚至会一枪打死元老,犯上欺下,无所不做。一切,竟然只是想抱住这个女人。
他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想保住自己。旧搭档犯事,别人算到自己头上,他被上海帮抓去打得血肉模糊,早已是英雄气短,只求一命。可遇到这个女人,他又绝望地复活了。
也许对于心死者,还有假死与真死之别,那直到他在雪夜桥头亲手一枪毁灭了这个爱的宿敌前,他还是一个因假死之心被唤醒而爱得疯狂热烈之人吧。正如我说,因为爱于此种人是一生难获的奢侈品,一旦偶然得到,就会异于常人般地百般守护,哪怕是被她的毒汁腐蚀得生不如死,仍旧不离不弃地紧抓着那些醉人的温柔。爱得越深沉,就越苦涩,尤其是爱上自己的天敌。
雪夜,他望着前方一瘸一拐的那个还在挣扎逃跑的女人,不紧不慢地向她靠近,既绝望又怜惜,既痛恨又疼爱。蜥蜴总断尾求生,她两次跳车带伤逃跑,连最后一刻还在想着生存的机会。他对她到底还是迷恋与钦佩的,但同样为了生存,不杀这个女人,永无出路。他用尽最后的,也是全部的爱紧紧抱住她,然后在白雪落定时补上了那一枪。
“健一,真的下雪了。" 她死前笑着说。
世间修行,再没有比亲手毁掉最爱更严峻的考验。这一关踏过,他再无牵挂,心真正地随她一起死掉。两年后剪短了长发的刘健一,洁净精炼,一尘不染,于轿车中出来,目光冷肃寒锐,已无一丝悯人之情。
”夏美是谁?" 他将那些尘封的过往,都抛到了雪地里,永不再见。
其实一个很容易就讲糟的平淡黑帮故事,却在精良制作班底的打造下,演绎得如诗如画、亦幻亦真。一直以来能够反复回味的,也都是一些混杂着暴力美学与残酷诗意的黑帮题材故事,《不夜城》开阔的国际视角,更使其成为黑片里独树一帜的奇葩。少了日方《燕尾蝶》式的矫情,更少了中方《甜蜜蜜》式的酸味,整部集合了两个班底的跨国工程可谓一次完美的双剑合璧。难得的一步越品越有味的佳作,商业片做到此,可谓无憾了。
唯一败笔是上海帮的演员曾志伟和周海媚,港式普通话实在听着奇怪,给曾的配音就更奇怪。还不如启用会说上海话的新人,更具写实感。多少可能是为了照顾当年的票房吧,那就不多说了。
“真服了这个女人,都到了最后一步还要死撑着说谎。”那时与朋友看时这样点评着,我无奈地笑。
6 ) 骗局一场
在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泡女孩子的时候经常讲一个荤笑话。叫做说日本A片和中国A片的区别。日本的A片一般是这么演的。背景:在床上,哥哥问:妹妹,我和爸爸的技术谁的好?妹妹答:还是你强点儿。哥哥听了,点点头,说:妈妈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中国的A片是这么演的,学生摸样的在床上,男的问:第一次痛么? 女的不说话,含羞点点头。男的说,那算了。不要了。女的亲男的说,:不要了,你开心就好。
我一直搞不懂我们中国哥们的处女情节为什么这么重,当然,女人的公用肯定不是件好事情。传统在我们国家是件个光荣的名词。经常会有中国的女人跳出来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人,你不要以为我是那种人。我是很传统家庭的人长大的。好吧,我一直不了解他们。我从来就没了解我们的中国的同胞们。男人总觉得跟妞上床了就是赚了。其实我不这么想,其实我一直觉得妞跟我上床是我吃亏了。操。我不明白他们,非常不明白。就好像我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总会宣传和妈妈,妹妹,女儿,小姨,表姐,表妹,舅妈做爱有乐趣。但是告诉你,有一部好电影,它横空出世了。你看过了这个,你就知道为什么他们喜欢玩乱伦。至少能明白一点点儿。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不夜城》。
这个电影其实和色情无关,当然,性爱镜头其实和爱情也无关。金城武主演的电影总是对我有吸引力。其实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也是一种享受。也许在深夜,我应该选择周星驰而不应该选择驰 星周的电影来看。香港的黑社会我看已经看烂掉了。从《五亿探长雷洛》,到《CRIPPLE豪》,到《黑社会之龙城岁月》,到古惑仔全系类,九龙冰室,所有真的假的搭边的就如《PTU》,有号召力的就好像《无间道》,跟风做就比如《黑白森林》,《卧虎》,旧的如《我在黑社会的日子》,怀旧的如《0记三合会》,非主流的如《新家法》,讲黑社会坏话的如《龙在江湖》,还有没票房只有名字的如《青苔》(被划入B级电影)。异想天开的如《三不管》。还有些逻辑性不强却非要玩逻辑的《同门》。引起人们深思的如《旺角黑夜》。如果你不去找,你真的不相信,每天开开心心上课和哥们谈论哪个妞胸大的你,就生活在一片黑暗,到处都是纹身,长发,耳环,妓女,砍刀,抢劫,保护费。这是最要命的地方,所以我选择了一部文艺片,结果我没有往下看,就看了一个开头,就知道这部,又是黑社会的电影了。
电影就好像为金城武定身打造一样。电影的一个场景,就是金城武忙着和日本的本土警察澄清自己是日本人。为了这事,我特意重新搜了下金城武的资料,确实是持有日本国籍的人。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中国人,妈妈是日本人而已。结果我颠倒了。他自己是日本人,爸爸也是日本人而且是一个很成功的生意人,妈妈是中国(台湾)人。据说他小时候日文不标准,所以被其他的日本小孩子排斥。应该是很体会到那种回到家里却不被自己国家的人承认的那种没有归属的失落感吧。镜头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而行,日本新宿歌舞町的面膜被慢慢展现出来。肮脏,混乱,拥挤,复杂,鱼龙混杂,喝多的中年人,无聊的学生妹,吵架闹脾气的情侣,站着无聊的妓女,就好像我以前在深圳的家楼下一样,所以真实。电影里帅气的金城武是个不上不下的小混混。电影里台湾人说他是杂种。就是一半日本人,一半中国人。日本社会不会接受他,回台湾,台湾的社会恐怕也不会欢迎他。没有归属感的人,留在黑社会里,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什么赚钱干什么嘛,反正人嘛,生存最重要。
这个也许也是电影的中心。生存法则。电影的转折点从这里开始。他以前的一个好哥们回来了。这个逃跑一年的好哥们,走之前打死了上海帮头目的哥们。曾志伟的出现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他就是扮演上海帮的大哥。没什么戏份,但是很传神,老戏骨就是不一样。寥寥几句话,就勾画出大哥的气派和气势。建一(就是金城武),怕死,叫了自己的大哥(台湾帮)帮自己求情。所以上海帮的大哥没有为难他,让他三天之内交人就对了。小武回头一时好奇,跑去了给他打电话做什么做买卖的女人家。家里拍的不错,凌乱,肮脏,亚洲的城市底层生活该有的肮脏都出现了。小武心想来都来了,要看清楚。翻别人的衣柜看。看内衣的时候,表情很专注,我在想这个时候他是不是有性幻想。
漂亮妞回来。小武枪就跟了上去。妞根本不怕这套。其实在这部电影里,一直暗示小武是这个妞的猎物。从最开始就已经表现出来了。怎么会有人用枪顶着你的头,你还笑着跟他扯淡的女人呢?除了你有百分百的信心。男人用枪威胁你,不过就是想抢你钱,要你命,或者跟你上床。但是如果是你想跟用枪指着你的男人上床,那么你怎么会害怕呢?山本未来演活了这个人物。一个淫荡女人应该有的自信表现的淋淋尽致。或者勾引男人也是每个年轻女人不用学就会的一个内心潜质,只不过有的人表现出来了,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表现。未来看着小武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他一样。可能是日本女人知道竞争激烈,所以运用肢体语言也特别的好。我不知道是导演教她的,还是她自己会用。从她见到小武的那刻,用手摸小武拿枪的手,用脚踩着小武的脚,都是那么妩媚。骨子里就透着骚劲。所以小武知道他自己遇到对手了。
从电影的第28分钟到第66分钟他们真正做爱。一个女人表面一直都很听小武的话,好像都是小武在主导剧情。但是我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样就跟小武内心的独白就很不同了。果然,62分钟,给了我惊喜。小武质疑这个女人骗她,女人立刻眼泪汪汪的编了个故事。说自己12岁就被富春强奸了。(这个就是故事,她说他们父母都认识,其实他们就是亲兄妹,后面的剧情有交代)。未来说,接近我的男人,目的只有一个。然后没有再说话了,亲小武的脖子。其实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性爱的标志。如果女人讲着讲着,她亲你的嘴,其实这个是爱,如果是直接吻你的脖子和耳根,这个是性的标志。当然,之前聪明的混在道上的小武也怀疑这话是假话,所以他立刻抓住未来的小巴,但是未来一哭,又轻易的控制住了自己的主动性。她说,小时候,我父母打我,我长大了,我男人也打我。那你也打我么?小武又败下阵来,立刻搂在怀里表示温柔。这是小武内心不够强大所造成的。这个妞知道如何制服小武。他们两个要做爱,小武想玩点刺激的,也许不是。我搞不清楚两个想做爱的人之前疯狂的心里,我只知道男人急着插进去的心里。这里面有点暗示建一的同性恋,因为他把这个女人转了个身子,要从后面插(一般男人不会这么做)。当然,这是我自己的联想。偏偏这个时候,女人又要刺激他,要温柔。你难道想跟他们一样那么强暴么?
太他女马的经典了。没有男人想在床上说成自己跟别人是一样的。应该说这个女人在某种程度上看透了男人。我都不知道小武在听到这话后还有没有性欲。但是在《纽约黑帮》里的来奥纳多是在问过他的那个女主角说,是不是所有五点区的男人都上过你?女人回答:除了你。之后性欲大发,立刻做爱。但是小武这个内心还是孩子的人是不行的。他躺在那里,像个处男,让这个可怕的女人主导着他们的性。这是一个可怕的事情,要知道这个女人能主导你的性,就能主导你的命运,你的生活,甚至你的生命。无论是《黑金》里周朝先的对手,还是《逃学威龙》里一开始的死者,都死于女上男下的做爱姿势。因为这个是你最享受,但是最没有防御的姿势。女人们随时可以拿枪拿刀甚至拿个绳子,灭了你。所以我建议所有黑道的朋友,不是老婆,不要用这个。
以感情做主线的电影,就是这点让我头痛,总是花点时间去搞清楚他们内心的世界。但是边缘人物的内心世界是你永远看不清楚的。电影里的小妞先后和自己的两个亲哥哥上床。到底是不是强奸已经很难说了。我是不相信一个12岁的小女孩子会勾引谁上床。但是如果她知道她不上床就会死了的话,或者不上床就打不了欺负自己的人,也许她会选择上床。(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忽略所有这个女主角的话,因为她所说的没有一句是实话。)如果能忽略所有这个女人的话,那么剧情就比较好理解了。电视其实安排的挺紧凑,连做爱的镜头都是很急躁的完成的。也是,反应三天时间的事情。最后他们在温泉边上的那晚,我相信是真正的恋爱。要知道和一个女人做爱过一晚上,和抱一个女人不碰她安稳的睡一晚上是绝对两种不同的感觉。前者是性,后者是爱。尤其是男女主人公都讲好互相不碰,就是这么静静地抱着,是人间最难得的感情之一了。
但是,对于两个人的身份和职业,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的。我相信他们之间的是爱情。但是两个人互相接触的目的都不是爱情。女人被演绎的比较全面。是需要找个靠山,并且完成自己杀了哥哥,独吞钱的目的。所以她必须找一个猎物。帅气,有脑子,有背景的建一是个完美的人选。至少上床不会恶心。男人的内心世界就比较复杂了。在电影的前半部分,小武不肯把钱给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爱这个女人了。因为如果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是不会不愿意为她花钱的。更别说是神知钱的魅力的街头小混混。当然,我相信他们做爱之后,感情还是有的。毕竟日久生情嘛。一直到最后小武给这个女人枪的时候,枪里都是没有子弹的。其实我发现我被骗了。因为小武根本就没相信过这个女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给这个女人的枪里是没有子弹的,不过他最后还相信,这个女人是不会开枪的。因为她是爱他的。未来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为了生存,她只能选择开枪。也是,谁会为只跟自己认识三天,上过两次,做爱感觉不错的男人送命呢?
小武也明白,不过他想赌。当然,赌赢赌输,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太聪明了。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是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呢?他们的关系也许才是真正的合作。细想下,小武是整个事件最大的收益人。他利用这个女人牌,杀了所有的仇家和潜在的竞争的对手。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且他什么都没有损失,女人的身体他用过了,浪漫的纯情也玩够了。或者他自己就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把自己变的更绝情,变的更加适合黑社会路上的女人。与其说这个女人选择了他,不如说他选择了这个女人。当然,中途他也试着让这个女人活下来。毕竟床上做爽了,留着多用几次也是件好事情。(这里北京帮的哥们最后的话里有暗示,其实在黑社会电影中,女人的地位往往都是发泄的工具。)动不动感情往往都是一念之间,谁也不能说谁是假的,谁也不能保证说谁是真的。多少年轻男女在上床的时候山盟海誓,说是要结婚。但是结果往往是男人又有了新欢,女人跟了有钱人走了。我相信在他们床上的那温暖的一瞬间,他们是真心想一辈子的。
这个女人的命是不好的。乱伦,强奸与被强奸,当妓女,轮奸,诱奸,反正和性有关系的变态的估计她都应该玩过了。想控制男人,甚至自残(从车上跳下去),让男人相信自己的谎话。其实她不知道。男人不追究她,只是可怜,并不是代表自己能信任自己而已。聪明的男人从来不会跟女人玩明的。小武只是佩服她的勇气而已。包括最后的独白。小人物想改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如她。小武把这个当成是一个奇遇。当成是自己生命中的传奇。也是他生命中的转折点。这事情过了之后,他的身份有了明显的上升。2年后,他甚至要干掉台湾帮老大。自己当大哥。所以他骗自己说,未来已经溶入他的生命。他和她已经成为一个人了。当然,这个是浪漫的想法。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的时候,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出现。所以女人杀不了他,那么他杀了女人就成理所当然的了。毕竟人是有感情的,下的时候不舍得啊,天空仿佛下起了雪,这算是最浪漫的杀人镜头之一了。女人不断的亲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要他改变注意还是什么的。人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行为最难理解。
山本未来是女主人公的真实姓名。电影里的猥琐“富春”的扮演者。和她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当然,这是电影红了以后的事情了。配乐让这部电影有了生气。这点我国的电影确实应该学一学。好的配乐可以做为电影的出彩,让电影更有生命和真实感。导演玩的心理和推理很有意思。反映日本底层生活的不多见。后期出的《新宿事件》,和这部电影玩的心理和真实度,毕竟不是一个档次的。龙哥的奋力表演其实我是很佩服的。无奈好的电影真的是需要好的剧本的。影片中对性和日本女性有全新的暗示。长镜头的运用在这个电影里也多次体现出来,反复的剪切日本街头的混乱。我从来没见过中国有一部电影里敢显现我们中国一些大城市里的真正的夜生活。当然,如果有,也被和谐了。
最近发生了日本钓鱼岛事件。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的中国人表示愤怒。当然,他们做的更多的是冷漠。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日本除了从抗日片中和日本的A片中。想了解真正的日本文化,可以从这这部片子开始。日本人知道去反思,知道去发现问题。电影里骨子里到处透漏着日本的生存文化。忽然我很想问我们自己一句,那我们呢?
找寻富春,以及一个乱伦的分裂症的女人.以及不夜城的中国黑帮和看似牛逼其实傻得没边的权谋,由驰星周同名小说改编,不过不失的一部冷硬作品.看点主要金城武 以及周海媚和曾志伟的黑帮扮相
开篇近四分钟的长镜头和迷离音乐近乎完美的结合,将光怪陆离的东京夜生活和人际关系的疏离披露的体无完肤。金城武,山本未来搭档碰撞出十亿伏的火花,即使与电影史上其他任何一对亡命情侣相比,也毫不逊色。
在口音的处理上太细致了,这份认真值得赞赏。驰星周原作,处理不过不失,据说是影响了燕尾蝶的模板,但对比那部一个文艺男青年自我沉溺的幻想——这部正常太多了。帮派斗争,无赖权谋,并非只关乎爱情的男女纠葛。
缺点有很多,支离破碎的节奏浪费了很强大的剧本,香港电影废戏多,煽情多的毛病也照搬过来,但我太爱黄泰来的运镜了,扭曲的广角里有对某种暗物质的迷恋,他让金城武在迷宫般的歌舞伎町里走了好长好长的路……
还没割双眼皮的爱人金城武
那个北京人真让人无语,还有金城武有味道但是很丑~~
如果可以,请面对我开枪
“我不该走进她的房间,更不该打开她的皮箱……”张弛有度,节奏控制的真好;复杂的人物关系,勾心斗角的情节设计,充斥着让人迷恋的绝望气息。满以为是帅到掉渣的金城武的独角戏,可山本未来实在太有存在感,唯独曾志伟得角色我总觉得不够。在这座不夜城里,你愿意当骗人的人还是被骗的人?★★★★
说燕尾蝶就是抄这片?海报看着很下三滥。但是电影真的不错。
夏美比他们都强大,因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甚至为了活下去杀死健一;同时她也是最为弱小,谁都可以伤害她。
尔虞我诈谁信谁谁信谁死,随波逐流自顾自自顾自活。
王家卫范的黑帮片
山本未来和椎名桔平这对夫妇,当年在这部片中的对手戏居然还不到2分钟!
Unforgettable,unstoppable,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刘健一始终都是骗人的人,被骗了一会儿,始终要回到骗人的路子上。金城武纯洁的眼神可能真的不适合混混,可这却让刘健一显得更世故圆滑甚至无情,摄影很棒,梅林茂的音乐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故事对于我来说可以是完美了。
为什么我如此喜欢金城武主演的《不夜城》以至于看了十几遍?可能是因为它展示了一种极致的孤独。兄弟情?爱情?什么情都不可信。男主人公像混职场一样谨小慎微地混黑社会,生存下去是唯一的要义,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骗人的人和被骗的人。
有人说我是只蝙蝠,靠着感觉在夜里乱撞、生存;上海、北京、或者是温州人,都爱吃广东菜
剧本驰星周
最初想看这部电影是因为森田芳光在这里友情出演了一个小角色,但从头到尾都被金城武给吸引了,没找到森田芳光。。。。
有人说,这部电影里金城武饰演的角色是他所有电影里最适合他的。虽然我更喜欢《心动》,但对于帅的流油(原谅我用这么俗气的词藻)的小武,他饰演什么角色都对广大人民有很大杀伤力的。《不夜城》和《燕尾蝶》类似,第二国度题材的趋同,还有监制原正人和美术种田阳平本来就是《燕尾蝶》的原班人马。但前者更繁华凌乱些。片中有不少香港和日本的大牌客串,包括铃木青顺、曾志伟、周海媚等,金城武也将存于诸多帮派矛盾中的黑帮人物刘建一演绎得很出色,不过电影整体感觉还是不够真切和激烈。
爱是不夜城,回忆像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