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无敌破坏王2》那场史无前例的公主聚会,给迪士尼的公主来了个特征总结和时代宣言。而与此同时,他们的王子形象似乎还在二维动画的时代原地踏步。
估计迪士尼也觉得过于厚此薄彼了,是时候让个像样的王子重登舞台,于是《阿拉丁》在三次元的华丽包装下归来。
阿拉丁无疑可以作为迪士尼王子的代表和榜样,出生草根,有一颗高贵的心。当然故事的开头他仍然只是个孩子,要像每个王子一样踏上自我发现之旅。
他并不怎么了解权力斗争的残酷,以为凭着一腔少年热血,一身跑酷功夫,就能在王宫来去自如。
他也不怎么了解异性,至少在看到“侍女”比“公主”更美貌的时候,没有起丝毫疑心。
但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也不怎么了解自己,在贫民窟游刃有余的潇洒盗贼,内心深处藏着深深的自卑。这自卑被巫师轻而易举地利用,也阴差阳错地给他带去了命运转变。
眨眼之间,他从一文不名的小混混,摇身变身锦衣华服、挥金如土的王子,他终于有了向公主求婚的资格,但那曾经自信迷人的笑容却一夕枯萎,曾经矫健的身手不断举止失措。
如果我是精灵,也会在那场尴尬到爆珠的求婚仪式上恨不得钻回瓶子里去。
经过一番主机僚机唱双簧的追女大作战,电影终于走向了最让人心碎的一幕:
那个少年明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一切,绝代佳人芳心已许,王权富贵近在咫尺,可他却那样郁郁寡欢。内心深处,他清楚自己并不配这一切。
这很难不让人想起前阵被大规模批判的PUA,那些嫉妒心旺盛的男孩学习套路,本意也许是为了一尝爱情的滋味。
但精心伪装的他们越是情场得意,越是轻而易举地得到和抛弃女孩,伪装下的那个他们就离真正的爱情越遥远。
他们扭曲了本性,也落入了诅咒。
好在阿拉丁醒悟得并不算晚。假的就是假的,不管你用什么动听的理由来包装它,不管你多么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它,它也不会带给你真的所能带去的那种快乐。这醒悟少不了精灵那句“你伤了我的心”来狠推一把。
一度以为这个故事又是爱情开花,谁知催人动容的却是友情。
精灵是个真正的朋友,那种你一辈子能遇上一个就无憾此生的挚友。作为一个仆从,他大可以按部就班执行命令,然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他始终把兄长、导师的使命扛在肩上。
他喜欢这个小伙子,深谙和欣赏他的潜力,也珍惜他们之间宿命般的友情。他也竭尽全力,让他避免犯下几乎所有凡人都会铸成的大错。
天选的璞玉也难免流露瑕疵,真正的高尚也不是不被诱惑所吸引,而是在经受了足够强大的诱惑后,依然有能力拒绝它。只凭阿拉丁自己,显然做不到这些。
这部《阿拉丁》跟我记忆里的92版动画已经大不一样,我喜欢它创新的那些部分。
迪士尼的公主已经不把王子当必需品了,而王子也不再靠爱情来圆满征程。
香唇热吻固然是好的——但首先,他会毅然实践对友人的诺言,即便这要冒着失去爱情的风险。
近期的真人版《阿拉丁》,故事一点也不新颖,但大多数人都还觉得挺好看的。这是为什么呢?
阿拉丁的故事脱胎于《一千零一夜》,其原型是一个街头混混加小偷,并非什么好人。然而你看本片第一个镜头,阿拉丁偷了一串项链–从另一个小偷身上–减轻了观众的罪恶感。到当铺换了钱之后,转身就送给了街边的穷人。就这么简单的两场短戏,既保留了阿拉丁小偷的身份,又体现出了他的侠义心肠。让观众喜欢他,至少能够愿意进入他的个人世界。这是任何一个吸引人的传奇故事的必要条件。
主人公出场了,但他周围的环境是怎样的呢?任何故事都需要交代背景,当爸爸妈妈在床前读给小朋友们听时,总是以“从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来交代,但电影如果也拿个旁白这样念,未免太浪费了这视与听的媒介,也会令观众昏昏欲睡。于是本片马上安排了一场追逐戏。一路行云流水的“波斯王子”游戏式的弹跳追逐场面,嬉笑怒骂之间,把这个阿拉伯城市的风土人情交代了个遍,并让公主加入混战,与阿拉丁相识并产生好感。既推进了剧情,也交代了背景,还上演了一场动作好戏。
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不仅要有曲折的情节,更要让这些情节对人物产生影响和变化。在一个故事中,人物最经典的变化往往是放弃一个错误的观念,透过经历建立一个新的世界观。但是,总要有一个催化剂,促使主人公踏上征程。
在这部电影中,这个催化剂就是坏蛋贾方。他告诉阿拉丁公主的真实身份,并诱使阿拉丁建立起一个“错误”的观念:要想赢得公主的芳心,自己必须成为一个王子,或者非常富有。然后把阿拉丁推入了神秘山洞为他寻找神灯,促成了他与灯神的相遇。
在古典叙事里有一个常见的法则:英雄与恶棍是同一角色的正反面。阿拉丁和贾方都是贫民小偷出身,也都跨越了阶级面对种种诱惑。他们本是一类人,但相反的两种人格让他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得到了不同的结局。
尽管阿拉丁很快与贾方反目成仇,但”成为富有的王子来赢取芳心“仍然成为了电影前半段阿拉丁的目标。在灯神的帮助下,虽稍有曲折,这个目标顺利实现–阿拉丁以一个富有王子的身份赢得了公主芳心,并且还揭穿了坏蛋贾方的真面目,将其打入地牢。
然而这只是一个虚假的胜利。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必须要有曲折回旋,而最百试不爽的一个曲折便是 – 虚假的胜利 - 坏人反扑 - 虚假的失败 - 奋起反击 - 最终胜利。你看《阿拉丁》的后半段,赢取公主芳心 - 被贾方推入海底,神灯被盗,贾方得逞 - 争夺神灯 - 智取贾方取得胜利。是不是就是这个套路?
贯穿其中的还有不少屡试不爽的叙事法则,除了上面的英雄与恶棍的正反面,还有比如“随时潜伏的危险”。贾方的鹦鹉起的就是这个作用,每当阿拉丁和公主快乐地约会时,这只鹦鹉总会偷窥并传送情报,让观众在欣喜之余保持一丝担心,增加了故事的层次感和戏剧张力。
而主角阿拉丁,也在后半段的故事发展中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执念-公主爱的不是自己的王子身份,而是善良的本性。他在与贾方的战斗中完成了蜕变,不再为了公主芳心而撒谎,真正面对了自己的身份和本性。
把这个故事的人物时间地点换成世界上绝大多数经典传奇故事,比如哪吒闹海,比如荷马史诗,你会发现这个脉络是一致的。你可以说这是套路,然而这个套路从1万年前原始人在山洞的篝火边,到今天千家万户小朋友睡前故事都行之有效,它抓住了最基础的人性。
以上就是1992年版的《阿拉丁》的大体脉络。什么,不是2019版?尽管这样的“套路”经久不衰,但故事的细节也要与时俱进。不难看出阿拉丁是这个故事的核心,而2019年的真人版大大加强了公主的塑造,也连带赋予了灯神更多的人性。
原版的公主的主要诉求是摆脱深宫禁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著名的主题曲”A Whole New World”讲得就是这个);而2019版的公主结合现实的潮流,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不要做王子的附属品,她要继承王位,为这个国家福祉而奋斗,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给灯神加入了解除诅咒恢复凡人身份的结局,并把贾方变成了下一任灯神关入灯中,这一情节不仅颇具轮回意味,也借贾方的结局道出了灯神当年的悲剧,实属锦上添花。
在故事以外,迪士尼和盖·里奇导演还给我们带来了精准的场面调度,比如开头的追逐戏,阿拉丁假扮王子的歌舞戏,都是非常精彩的长镜头。不过2019年的真人版也有美中不足:公主的歌声十分惊艳,可是阿拉丁的唱功差了100个台阶;1992版阿拉丁和衍生的连续剧是我童年最爱的卡通,完全归功于超级生动的灯神。如今让威尔史密斯来演是个颇具异域情调的决定,可惜威尔史密斯能再活泼一点就好了。
当然原版灯神形象超级夸张生动,让真人演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近日,真人版《阿拉丁》终于上映。这部由盖·里奇执导的真人版《阿拉丁》,赢得不错的口碑跟票房成绩。但是你也许不知道,以阿拉伯少年示人的阿拉丁,原本可能是个中国人。在进入西方的三百年里,阿拉丁与神灯的形象,都在西方人的想象中,经历了不同的变化。
在我们所熟悉的故事中,阿拉丁是那个在灯神的魔力帮助下,和茉莉公主一起坐在飞毯上奔向幸福的小伙子。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这是一个源于《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伯传统民间故事,但事实上,流传到今日的《阿拉丁》并不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民间故事,他有着一段复杂混乱的形成历史。
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影响到今天,灯神阿拉丁本人的形象也经历了复杂的演变。今天,我们就从热映的《阿拉丁》开始,谈谈背后这个灯神故事与形象的演变史。
撰文 |王塞北
在法国考古学家、翻译家安托万·加朗(Antoine Galland)于1704年将《一千零一夜》从阿拉伯语译成法语之前,西方很少人知道这本书,更不用说阿拉丁这个角色了。
加朗在翻译原著的同时,还广泛地收集其他民间故事,《阿拉丁》就是其中之一。加朗在译文中声称,《阿拉丁》这个故事来自一位叙利亚阿勒颇的说书人。不过,在故事开头声称这是来自遥远异国叙述者,本就是这种故事的一贯格式。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认为这个故事讲述者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是一个法国学者在关于亚洲的零星认识当中,以一个殖民者的视角凭空臆造的。
有趣的是,在《一千零一夜》最初的英文译本Arabian Nights中,故事并不是发生在阿拉伯世界,而是中国。在最初中文版本中,也是如此。1910年代后期,翻译家奚若自英译本转译过来的《天方夜谭》(最早结集成册的中译本)中,《神灯记》(即《阿拉丁》)的开场为,“支那都极东,最富饶”,支那在佛典里被佛教徒指代中国。1931年,《良友》画报选刊的《神灯记》中,干脆直接就译成中国,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哈佛大学历史及中东研究博士研究生阿拉法特·A·拉扎奎(Arafat A. Razzaque )在《谁是“真的”阿拉丁?从中国人到阿拉伯人的三百年》(Who was the “real” Aladdin? From Chinese to Arab in 300 Years)则认为:阿拉丁故事最先发生地不是在中东,而是中国,但在当时的阿拉伯语境中,“中国”其实是“遥远的异国”,并非实指现实中的中国。
在《一千零一夜》的时代(大约在公元9世纪左右),无论是欧洲还是中东,都认为东方的中国是最遥远的地方,正是传说故事最好的发生地。即便故事中的君主称作苏丹,但是这也很有可能是翻译的习惯问题。
最初插画中的阿拉丁,是一个留着辫子的清朝人,生活在一个中东与东亚混合的古城里,城里的居民也服装各异。在以后的三百年里,欧洲舞台上的阿拉丁常常以黄种人的面孔出现。电影发明之后,阿拉丁竟然穿上了清朝官服,成了一个留着鼠尾须,面目狡黠,类似傅满洲的中国官员。
同阿拉丁的形象一样,《阿拉丁》故事的演绎也成为了各种文化的杂烩,融合了许多亚洲和欧洲元素,在1880年的音乐诙谐剧中,阿拉丁以一个黄种人的装扮出场,但是举止言行完全是一个欧洲人。阿拉丁的现代化进程一直持续到20世纪。从现存的1925年的舞台剧照片中可以看出,当时的阿拉丁故事呈现一种东方异国情调与现代西方时尚摩登的混搭风格,甚至似乎性别都变了。
随着好莱坞的兴起,无论欧洲还是北美的《阿拉丁》,都被逐渐统一转换为一个中东风格的故事。加上影视公司擅长的对异国风格的情景渲染,这种固定印象愈加在观众心中明晰。尤其是1992年迪士尼版的动画片《阿拉丁》,塑造了今日世人心中阿拉丁的“标准肖像”,但是这里的阿拉丁长相也并不十分阿拉伯,肤色较深——中东多是白种人,五官也十分像东亚人,换下身上的阿拉伯服装,说他是一个广东仔也不会有人怀疑。
灯神的变化经历了一个复杂的过程。在《一千零一夜》中,有诸多类似灯神的“精灵”(Genies 或 Jinn),造型也各不相同。在加朗版本的《一千零一夜》中,灯神是一个衣衫褴褛、身体干枯的糟老头子的形象,和今日迪士尼电影中蓝色大个子还差很远。
美国韦恩州立大学法语教授安妮·E·杜根(Anne E. Duggan)表示,这些精灵的设计,大都来自于当时欧洲插画家对遥远东方的想象:中国的皇帝、土耳其的苏丹、麦加的清真寺和印度的泰姬陵,这些一知半解的片段被他们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在亚洲从未有过的形象。
但是即便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也不能脱离自身文化的影响:当时插画师笔下的精灵面貌,通常都接近欧洲人熟识的巨人、天使长、希腊或罗马神话诸神、当然也少不了吸血鬼。
精灵的性格描写亦随时间改动,人类学家马克·阿伦·皮特森(Mark Allen Peterson)在著作 From Jinn to Genies中指出,精灵起初是拥有自我意志的,对人类会有巨大的威胁。也许是为了更适合在晚间围炉同家人们分享,给小朋友一个完美的睡前故事。后来的改编版本中,精灵被逐渐驯服,比如《渔夫的故事》里被困在铜瓶里面的精灵,又比如在《阿拉丁》中,法力较小,被困在戒指中的精灵。
踏入20世纪,插画中的精灵造型,灵感多来源于当时报刊上对中东和北非生活的讽刺漫画。1907年插画师艾德蒙·杜拉克(Edmund Dulac)为《渔夫的故事》所绘制的精灵,开始以一个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出现:拥有钩鼻子和一身深肤色。1912年,英国插画师勒内·堡尔(René Bull)描绘的精灵,同样是肤色黝黑、凶神恶煞相。
相对而言,迪士尼动画的灯神,差不多完全摆脱了阴暗的形象,并完全“洗蓝”,加上著名演员罗宾·威廉姆斯(Robin Williams )的出色配音,令角色变得谐趣好动,会做鬼脸逗人发笑。部分鬼脸造型甚至有现实依据,譬如是保守派知识分子威廉姆·F·巴克利(William F. Buckley)和喜剧演员阿尔尼奥·霍尔(Arsenio Hall)的外貌,成为后来老少咸宜的经典形象。在真人版拍摄过程中,对于威尔·史密斯是否染蓝也成了影迷们关注的焦点。
虽然《阿拉丁》在世界各地拥有大量受众,但是故事本身牵涉到中东等令美国社会敏感的议题。导演们也都小心翼翼,拿出十二万分的谨慎,深恐稍有不慎而被贴上“种族主义”等标签,招来粉丝的挞伐。
美国Vox新闻网专栏作家阿佳·罗曼诺(Aja Romano)撰文指出,1992年的电影《阿拉丁》呈现出许多东方主义者的刻板印象:阿格拉巴被描绘成与世隔绝的神秘之城,而茉莉公主则是一位渴望逃脱自己所属文化的禁锢者。她的目标是获得足够的独立性、以嫁给自己的真爱,而不是追求作为公主的权势与荣耀。这使她看起来比阿格拉巴城里所有的人都要更接近美式“文明社会”。
同时,她的父亲苏丹,是一个容易被操弄的国王,城中居民或为粗野的持剑武士、或是艳情的肚皮舞者。更糟糕的是,在开场的音乐就唱到:如果他们不中意你的外表/就会切下你的耳朵/就是这么生猛/但是,嗨,这就是我的家乡(They cut off your ear if they don’t like your face / It’s barbaric, but hey, it’s home)。很难叫人不认为这其中有刻板成见的心理。剧中的阿拉丁和精灵有着街头滑板少年的机灵狡猾,美国人一贯的好表现、夸夸其谈,这些美利坚特征将他们同阿格拉巴的居民区分开来。就像两个洋基队职业棒球手闯入一个想象中的东方伊斯兰城堡,他们的价值理念与行事风格处处超出本地人。
虽然制作方为了让画面更有阿拉伯风情,将场景从之前虚构中国搬到了约旦河畔。但是其中的一些建筑元素,又分明是来自印度和土耳其,比如泰姬陵和苏丹宫殿的浴池,仍然是一盘文化杂烩。
导演里奇是顶着不小的压力来创作真人版《阿拉丁》的。媒体纷纷以“迪士尼的道歉”、“洗白”这样的字眼来报道真人版的拍摄。从服装到选角,拍摄的每一步都被公众拿到放大镜下仔细检视,叫人又期望、又担心。
新电影的选角,是影迷关注最多的部分。早前的消息显示,里奇和迪士尼公司在敲定主演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部分原因在于阿拉伯或其他亚裔演员可能在英语歌唱中有困难,引发网友的愤慨。最终茉莉公主的角色由英印混血的娜奥米·斯科特(Naomi Scott)饰演,一些影迷认为这是因为在迪士尼的视角下,南亚人和中东人没什么区别,是可以直接置换的。也有人认为,正如美国文化一样,迪士尼意在呈现一个多元融合的文化景象。但是这并不能说明问题,关于他们自己的电影中,纽约各区之间的分别都明晰无比。之后又有消息传出,《魔法黑森林·长发公主》中饰演王子的比利·马格努斯(Billy Magnussen)加入,又引发热议——什么?又有白人?最终,他饰演安德斯王子。
目前的反响看来,观众的评价多是正面,但并不能说明导演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电影上映后,美国伊斯兰教协会(the Council on American-Islamic Relations)发布了一份公告,要求影评人承认:《阿拉丁》故事乃是根植于种族主义、东方主义和伊斯兰恐怖症所演绎的,并且对电影中的种族与宗教的刻板印象表示关切。
看来,即便是拍出《两杆大烟枪》这样惊世奇作的大导演盖·里奇,碰到《阿拉丁》这个题材,也不能让大家都满意。关于阿拉丁的国籍与种族问题,还得困扰导演们一段时间。
编译参考:
//www.vox.com/2019/5/24/18635896/disney-live-action-aladdin-controversy-history
//www.theguardian.com/books/2011/mar/12/arabian-nights-illustration
//ajammc.com/2017/08/10/who-was-the-real-aladdin/
//www.nytimes.com/1993/07/14/opinion/it-s-racist-but-hey-it-s-disney.html
//www.smithsonianmag.com/arts-culture/why-genie-aladdin-blue-180971536/
本文内容系独家原创。作者:王塞北;编辑:走走;何安安;校对:薛京宁。未经出版方或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在迪士尼马不停的真人翻拍之路上,近期又有一位经典迪士尼公主惨遭“真人化毒手”后在大荧幕上正式与观众见面。
这次被真人化的公主是迪士尼第六位官方公主——茉莉公主,来自于迪士尼于其声名远扬的“迪士尼文艺复兴”时期所发行的第三十一部动画长片《阿拉丁》。
众所周知,在迪士尼截止目前所上映的所有十四部公主电影中,只有茉莉公主所在的《阿拉丁》是唯一一部完完全全以男主(王子)名称命名的电影;而在剧情之外,旋律动听、歌词、将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的配乐,也是以音乐剧为基底的公主电影一直以来的一项必不可少的调味料。而在这一点上,茉莉公主也沦为了唯一一位没有自己专属角色歌的公主,由此可以见得茉莉公主本身在原作电影中的剧情地位。
也许是为了借真人化的机会为茉莉公主塑造与时俱进的全新形象,在本次真人翻拍版《阿拉丁》中,我们不难发现迪士尼仿佛用力过猛般的火候:
首先,补充了关于茉莉公主母亲身世的设定——来自于另一个名为“什巴拉”的王国。在其母亲的教导下,茉莉公主也由此产生了“想要成为苏丹”的理想(典型的“后《冰雪奇缘》”时代的公主设定产物,似乎不想当女王的公主就不是一个成功的迪士尼主角)。在此基础上,相应地也设立了贾方要攻打这一国家的动机,强化国君之女与狡诈宰相之间的矛盾冲突,塑造了茉莉公主仁政爱民、胸怀天下的人物设定;
其次,创造了新角色——茉莉公主的侍女达莉亚,并使其在阿拉丁与茉莉公主的互动过程中担任了类似于红娘般的助攻角色,让阿拉丁和茉莉公主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显得更为融洽;
第三,丰满了茉莉公主的角色个性设定。将其描绘为对外部世界抱有深厚兴趣却苦于公主身份无法亲自前往探索,只好在深闺中苦心钻研地图以获得来自于二手数据的外界知识。因而,这样一个阅览群(di)书(tu)、足智多谋的公主,其爱上阿拉丁的过程也在本片中也变得愈发坎坷,远不似原作中“被带上魔毯兜风了一晚上便被阿拉丁深深俘虏”的那般轻浮;
第四,Alan Menken大神为茉莉公主写了全新主题曲——《Speechless》。由于原作本身曲目配置结构的略微失当——歌曲大多集中于影片的前半部分,因此,在影片后半部分新增一首茉莉公主的角色曲显然可以很好平衡前半部分密集的歌曲与后半部分节奏紧凑的主线剧情之间的割裂感。不过,在浓厚的POP感笼罩之下,《Speechless》这首曲子和十余年前的原版歌曲之间明显可以让观众听出一条名为“时代感”的鸿沟。除此之外,这首歌给人最大的印象还是:茉莉公主终于也有了一首属于自己的《Let it go》。从分镜,歌词,再到情绪爆发点,这首《Speechless》的套路似乎与《Let it go》如出一辙,茉莉公主就差没有在自己的脑洞中随着歌曲达到高潮现场徒手搭建一座中东城堡了。由此可见,在《冰雪奇缘》之后,迪士尼公主似乎都需要有一首自己版本的《Let it go》才配得上自身尊贵的公主身份。《海洋奇缘》中的《How far I'll go》显然便是这一风潮下的产物,而本次真人版《阿拉丁》中的《Speechless》也不甘心落于人后,更是开辟了在真人翻拍版中新设堪称第二主题曲的主角solo曲的先河。在此不得不感叹赫敏格兰杰小姐的生不逢时,如果《美女与野兽》中没有那首知名的solo曲《Belle》,也许她当年也可以获得一首属于自己的全新《Let it go》傍身了吧。
最后,不同于在原作中茉莉公主对主线剧情乏力的推动作用,在本次真人翻拍版中,茉莉公主在最后一幕的危机时刻中,依靠其solo曲的助力发挥了惊人的嘴炮作用,尽管没能一举将反派击破,但在这一缓兵之计之下也算是逼得贾方在野心的熏染下愈加疯狂,侧面促成了其最终自食苦果、被变为灯神封印进壶中的结局。
综上所述,尽管威尔史密斯的精湛演技(与唱跳表现力)和灯神本身的角色加成让其几乎一跃成为本次《阿拉丁》真人改编版中的第一主角,但这一新版本对于茉莉公主的大力扶正不得不看出迪士尼想要为每一位迪士尼公主在影片中设立其与现实中的“正统迪士尼公主”身份相符的地位。
由此看来,同为迪士尼公主系列,《花木兰》原作中就缺少表现木兰与翔感情进展的角色对唱曲,看来刘亦菲小姐恐怕有望在明年上映的《花木兰》真人版中获得一首为其量身打造的原创情歌对唱曲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扩展阅读:原版《阿拉丁》影评
1992年的《阿拉丁》是我最喜欢的迪士尼电影,所以一听说真人版要拍我内心是拒绝的!!!再加上真人版《美女与野兽》这坨屎在前,我就更生气了!!!
但是没想到这部真人版《阿拉丁》出奇意料的好。
很多同行说这一部的茉莉公主实在刚得太棒了,实际上在1992年版的《阿拉丁》里茉莉公主的女权意识就初见端倪,92版的茉莉公主就提出了“我不是别人(其他王子)赢得的一件奖品”。
在大战贾方的时候,聪明机智的茉莉公主假装被施了咒语,为了迷惑贾方在关键时刻亲吻了他,贡献了动画屏幕史上“最恶心的一个吻”。
这一部真人版强化了这个特质。茉莉公主更加猛烈,她不为情感和婚姻所困,愿意努力当上苏丹治理国家。从1992年到2019年,从动画到真人电影,迪士尼实现真·公主进化。
真人版的还深化了一个概念。精灵和阿拉丁争执的一个问题是,他该不该伪装成王子去获得茉莉公主的芳心。在这一部真人版里,精灵说,魔法只会改变一个人的外在,但是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内心,鼓励他坦诚地面对自己。
这让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通过昂贵的衣着、妆容、首饰、房车来改变自己,但是最终,你还是要鼓起勇气,去面对你那破碎、卑微、弱小的内心。
电影的舞美配乐9分 但剧情只能给3分
男主:底层视角没有展开 人物成长只进行了一半;
女主:女权不是喊口号请客吃饭,说服力不够导致真正的女权变的有些强行,
(我很怀疑迪士尼在这个问题上是包藏祸心还是捞完就走还是水平有限)
不过独白歌曲非常不错;
男女主感情(特别是半夜出去那一段)太过强行推进,男主还没掂明白自己呢
维齐尔:太弱鸡,动机薄弱,还不会挑下手时机,和公主的矛盾不够激化
灯神:有自己的人格 这点很有意思 但和侍女的感情戏太缺少铺垫,而且整个魔法设定是崩坏的
男主:生于底层是个孤儿以偷盗为生,被抓去找神灯然后突然变凤凰,中间自己忽悠自己是个王子迷失并和灯神闹翻,最后找回自己以阿拉丁的身份修成爱情正果
女主:一个宽仁睿智关心平民爱好和平独立自尊的公主形象,无差别就是最大的平权,和宰相理念不和所以死磕,但有老虎和坚定的意志所以免于魔法的控制,最后看破了神灯施予的幻象在战胜巫师的过程中发挥重大作用,在外的经历让她成为类似爱德华六世的明君
巫师:偏激版的黎塞留,想要王国的荣耀更想要自己做人上人,因为对公主无计可施所以一直寻找强大的魔法,识破阿拉丁偷走神灯呼风唤雨最后被反杀
灯神:替人实现愿望但自己得不到自由 也会拈花惹草动了凡心 和公主的侍女约会 最后引导男主回归正途 男主解放了他成为最大惊喜
主线:阿拉丁神灯 巫师
副线:公主成为苏丹
交叉:底层世界 爱情
其实这个故事的内容很丰富 完全可以拍成两部
第一部男主一夜暴富收获爱情
第二部BOSS搞事
(人家伏地魔前四部都在打酱油不一样在埋线);
另外
我觉得如果搞一个灯神的魔法是靠幻象
所有人都相信的就是事实
阿拉丁也一度沉迷自己的幻象
最后女主不受巫师控制也是因为将其打破
男主找回自己
这个设定也是圆满自洽的
特别不盖里奇又特别盖里奇 最带感的是颜色实在太漂亮
不功不过,就是反派贾方的选角怎么回事?gay里gay气的,从头到尾对阿拉丁挤眉弄眼,老担心他要把阿拉丁从茉莉公主手上抢走。
迪士尼动画片真人版都有这个特点:你看到一帮人在欢乐地唱歌跳舞,你就莫名地很开心。开心完了你就忘了。另外本片大量大量地借鉴了许多经典爱情电影桥段……看到这些熟悉的桥段只能会心一笑……
盖里奇拍摄街头动作戏还是相当流畅的,整体就是一部大型歌舞秀,并照常融入迪士尼这几年的常规价值宣传。还是不太能接受威尔·史密斯的蓝精灵造型。
欢快有如春晚,跟几个月前看的百老汇真人版有得一拼。不过好莱坞公主们是集体崛起了,阿拉丁摇身变软饭男哈哈。盖•里奇拍迪斯尼歌舞片,放以前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一部部迪士尼童话电影真人版看下来,并不讨厌这些老动画技术翻新的片子,其实换了什么导演,拍出来的成片都必然打上迪士尼童话的烙印,请大导演来也逃不过工业流水线监工的命运,不过对于喜欢这些大导演的人来说,至少还有一点找导演风格影子的乐趣。大导演们挣了一笔块钱,但愿他们接下来可以拍点正儿八经的东西。迪士尼输出的价值观很厉害,美学风格也非常有辨识度,现在每次看它家出品的电影都有种逛迪士尼乐园的感觉。
热闹喜庆的阿拉伯春晚,史皇总导演,吹拉弹唱全包圆还免费陪聊,茉莉主唱,阿拉丁伴舞,贾方负责捣乱,阿布和魔毯浑身是戏,龙妈没做到的事,茉莉做到了,Speechless真香,盖·里奇真香,迪士尼真人电影会迟到但绝不会让一位公主缺席
賈方最後淪為了乙方。
完全是Will Smith 主场,爱情线好无聊。比起神灯还是更想要飞毯啊,就是会担心航空管制
迪士尼式浪漫转变成了本我身份的认同,而女性意识的崛起也给这部爱情童话升了一个华丽丽的基调。当然最爽的还是,绚丽色彩中史皇领衔的阿拉伯劲歌热舞嘉年华,迪士尼早该祭出这枚试听炸弹啊!!
站上魔毯的是王子也是小偷,钻出神灯的是精灵也是巫师。抵得住诱惑的小偷才能收获爱情,付出了真心的精灵才能重获自由,不再沉默的公主可以浴火,不再说谎的王子方可如愿。在灯神帮助下,猴子瞬间学会打鼓,王子马上加入男团。再尊贵的公主也无法拒绝,月光下他站上魔毯,说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看世界。
1.刺客信条:阿拉丁2.未经雕琢的钻石是处男的意思吧3.练习时长一千年的个人练习灯神,喜欢唱、跳、Rap(种族天赋)4.猴,英美合拍,两开花5.灯神就是个蓝精灵+哆啦A梦+时尚博主+健身狂魔gay蜜6.看到瀑布的我:卧槽!!!!盖里奇你还记得莱辛巴赫底下的萝卜福吗??????7.茉莉公主一开口我就觉得她要let it go,毕竟迪士尼公主8.阿拉丁被放逐到极寒之地,成了夜王9.如果盖里奇还不拍大侦探福尔摩斯3,我真的可以把他的每一部片子都看成大侦探福尔摩斯,这不,我已经脑补了上百种大腐华福的魔毯play了10.总体一般,剧情较水,所以请盖导赶紧回去拍大侦探福尔摩斯3,谢谢。
最喜欢的迪士尼歌曲集终于在电影院听到了,A Whole New World那一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威尔史密斯版的精灵非常好玩。全片色彩绚丽而幽默现代,反正我看得很嗨森。算是成功的真人翻拍。
1.阿拉伯风情歌舞秀,非常轻松欢快,歌曲好听。2.比想象中的要好看,降低期望能收获小惊喜。算是迪士尼近几部真人中比较不错的了。3.搞笑逗比嘴炮的灯神,是个练习时长千年的蓝胖子,喜欢唱,跳,RAP,不打篮球喜欢健身……最重要的是能教人撩妹。4.宠物真的很重要,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5.奇异博士的披风和阿拉丁飞毯是亲兄弟?6.神灯啊,能不能不要让迪士尼这么疯狂地改编真人啊!
估计《一千零一夜》的作者也被坑过,不然为啥反派叫甲方。
可以给到三星半,迪士尼真人化中最令人满意的一部。歌舞片令人亲近的天然优势(心疼一秒拍苦大仇深《小飞象》的蒂姆波顿),盖里奇轻微的棍棒喜剧和巴格达跑酷男孩阿拉丁很有化学反应。威尔史密斯没掉链子。可惜没找John Leguizamo演贾方。茉莉公主一首原创的Speechless这是迪士尼对女性主义表态度之歌了。
哇哇,这也太好看了8!谁能想到这个怎么看怎么扑街的阵容居然鼓捣出来迪士尼最强真人电影!Suprise!完美复制了动画里的那份让人神往的魔力,当艾伦曼肯的金曲在银幕演唱时,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去要求一部更好的《阿拉丁》了。 我得说,我知道有些人为什么不喜欢这部电影,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相信童话的,是啊,为什么要去相信呢?我也知道这样的故事不可能发生,所以,如果先天就对童话故事不感兴趣,也看不上迪士尼真人童话电影里的任何一部,那么你完全没必要冲着钙导的挂名去电影院里自讨没趣,你依然不会喜欢它的。 但是,如果你是原版动画的粉丝,痴迷于迪士尼多年未减的童真童趣,或是依然挂念童话世界的美好,愿意去相信生活中不可知的奇迹,那么我的朋友,我衷心地向你推荐这部电影。
其实我更怀念动画里面有一个大喵会撒娇的茉莉,大喵最可爱w
人人都不待见小偷,但当小偷摇身一变成为王子,人们又纷纷刮目相看,这也太真实了吧。阿拉丁还是那个阿拉丁,他的内心没变,唯一变了的是外在和物质。人们尊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钱。这是童话,更是现实。人们总是认为有钱人就是成功者,你再有才华,你没有钱人们就会觉得你很失败,因为你穷就否定你的一切。这也难怪阿拉丁会“黑化”,体验过当王子的滋味,谁还愿意回去做小偷?体验过虚假的美好,谁还愿意面对残酷的真实?反过来说,每个人都需要体验一次穷困潦倒,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谁是患难之交,谁又是虚情假意。愿人人都有一个茉莉公主那样的朋友,你落魄时她不嫌弃你,你成功时她也不惦记你的钱财,你有钱没钱她都对你一个样。你完全不必担心她会背叛你,恰恰相反,当你遇到困难时,可能她是唯一愿意帮助你的人。
竟然觉得比动画好看?盖里奇还是有两把刷子,自己的风格也融合到故事里了。茉莉公主那首独唱一定会大火!